那管事眉头一拧,竟是招呼也不打直接离去。
赵清河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冷笑,当归看着那管事离去,也不由啧啧道:“不愧是背后有皇后撑腰的,一个小小的管事竟敢如此嚣张,现在看来那廖应淮倒是内敛不少。”
赵清河扫了他一眼,语气严厉,“今后这样的话莫要再说,有些事可不是你我能非议的。”
当归这时也反应过来,赵清河一直随和,竟是让他一时忘了规矩。当归连忙讨罪,一边掌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这倒是过了,不过这时候却不能纵容,否则今后必是惹来大祸。当归尚小,容易控制不住自己,这段时间他就觉得当归说话有些不讲究,如今正好敲打一番,不能让他继续随意下去,否则以后惹了事可就救不回来了。
赵清河看他打了一会这才让他停手,语气依然冷冽,“行了,够了,只是若有下次我必是将你逐出去。”
“是,是,小人会谨记于心。”当归连连应道,心里顿时明白着赵大人虽是随和好说话,却也不是软糯不管事的。
☆、第65章
当晚,赵清河便把今日发生的事全盘告知于常廷昭。
“那管事在众人面前竟是这般毫不避讳以身份压人,这些管事背后也都是朝中有权有势之人,不管如何也应收敛些。贺家人这般作为压根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当真嚣张无比。”
常廷昭闻言不由冷哼,“如今这帮子人倒是连面上功夫都不做了。”
皇后一党之前还不曾这般嚣张,毕竟六皇子并未被立为太子,未来如何还是个未知数。为了获得朝中之人支持,明面上总是要有所忌惮。而且六皇子还以谦逊有礼、聪慧灵敏才得的皇上喜欢。
可自从九曲河口时间让一向安分的太子被牵扯其中,不少大臣对毫无建树的太子怨言更深。而于此同时六皇子越得朝中不少大臣之心,贺国舅又为皇上寻来闻名于世的仙道空无道长,为他炼制延年仙丹,皇帝对六皇子皇后一党宠爱有加,使得皇后一党便是逐渐猖狂起来。
赵清河不由疑惑,“皇上吃那仙丹越发不好,他自个难道没有察觉?怎的还越发迷恋上了?”
这段日子赵清河曾与常廷昭不仅说了许多前世当代之事,还由古至今的说起,尤其是听闻皇上迷恋仙丹之后,还曾经把前世历史上因贪食仙丹而致死的皇帝故事告诉于他,让他心中有所警惕。
只是赵清河闹不明白,有的人难道就蠢到这个地步,自己好不好就没有察觉吗?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而且也不是那糊涂的,曾经也创过辉煌。一时的舒坦不过是过眼云烟,如何就沉迷了?
常廷昭叹道:“人若是执迷,必是有千百个借口让他忘却那件事的坏处只记得其好处。皇上这般年纪酒色掏空虚得很,刚服下仙丹立马呈现龙虎之状,如何不会痴迷。就如同你所说,哪个皇帝不想再活五百年,那些人明了这个心思,就能吃定皇上。”
赵清河也不由摇头,不仅是这世医学落后,无法查出那仙丹的有毒成分,使人痴迷于此。可就算是前世医学发达,不少老人都同样被各式各样的保健品所迷惑。而且这种吹嘘得厉害的玩意,实际有没有用先不说,老人们被心理暗示,哪怕医生将身体体检表展现给他看,都不一定信,就执拗的以为这些东西是好的,有用的,甚至还给别人推荐。有的人洗脑之术十分厉害,赵清河几乎可以肯定,那什么空无道长有没有制药的真本事不好说,洗脑忽悠的本事倒是一流。
“若六皇子真的坐上皇位,不知这大佑会变成如何模样,只怕你家那个侧室也会被扶正了吧?”赵清河投向十三王爷不仅仅因为有个非常投缘的穿越老乡十三王妃,更是担心六皇子一旦坐上皇位。按照贺家的这般做派,冯侧室必是会被扶正,而其子也会被立为世子,以保证皇后一族军权在握。
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常廷昭还有他的哥哥会是何下场,只怕现在挣的功劳都是给人做嫁衣。常廷昭如何赵清河一样,从不避讳述说自己家中之事,虽然这些事让他颇为难堪。因此赵清河明了,这冯侧室在国公府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国公爷虽然秉持不偏不倚态度,只要是大佑的皇帝他就会效忠,也是如此教导儿女。可常廷昭心中却有私心,不再似从前只顾打仗不管其他。他倒是可以靠军功争得一席之地,可若真有那天他病弱的大哥只怕会处境越发尴尬,甚至处境危险。
常廷昭面色阴郁,皇后一党得势,冯侧室在国公府也越发嚣张起来。而常廷辉如今更是扶摇而上,现在已经被提为正五品兵部郎中,品级虽是不显,却是一个掌握实权的肥差。
想到这个大哥,常廷昭不由冷哼,“今日早朝竟有人提议让常廷辉领兵出征,真是可笑至极。”
赵清河不由瞪大眼,难以控制情绪激动起来,“说的是讨伐西戎让他领兵?这不是早就定下是你吗?你一直在训练常家军骑兵,不是就为了等这一天,这里边有他什么事?而且他不是文官吗?大佑是没人了吗,让他领兵打仗……”
赵清河的声音越来越大,常廷昭连忙捂住他的嘴,反而失笑道:“平日你老说我不知收敛,今天你这般大声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你这大半夜有人啊?”
赵清河现在哪里顾得了这些,他虽然不希望常廷昭出征,可不代表他愿意看到常廷昭是被这么撸下来的。若真的成了真,常廷昭以后还如何自处。况且让常廷昭不能参加这场战役无疑是在凌迟他,赵清河可是最清楚常廷昭为了出征西戎有多努力辛苦。
莫要看常廷昭晚上老是跑到他这里来,实际常廷昭没有一刻轻松,就连在床上都不似从前那般折腾。大部分时候两人不过相拥而睡,并未做其他,实在是累极,又珍惜来之不易的相处时间,说会话便直接闭眼睡着了。
而且这样的机会还给一个从未曾领兵打仗的常廷辉,还是这般让常廷昭膈应的人,这不是当面打脸吗。
赵清河虽然有意识压低声音,可怒气却越盛,“又是皇后那一派对不对?这些人发神经了吗,这种事也敢这般儿戏。莫非他们与西戎通敌,故意想输了不成?”
西戎彪悍,全民皆兵。人长得牛高马大,总体比大佑人魁梧不少,且是马背上的民族,在马上作战所向披靡。常廷昭领的常家军也是威震八方,从未曾吃过败仗,常廷昭年纪虽轻,可也是战场上得志的常胜将军,不亚于其父风范。可就是这般遇到西戎都要小心应对,否则一个不慎就会全军覆没。不仅常廷昭就算是国公爷亲自出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如此可见西戎多么难缠,到底是谁脑子有坑,竟然出这么个馊主意。怪不得十三王爷说皇后眼皮子浅,若真是那一派,当真是误国。
常廷昭见赵清河这般为他维护,原本的气闷烟消云散,将赵清河抱入怀中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笑道:“皇上如今虽不似从前清明也不至于这般糊涂,其他大臣也不会同意,战场非儿戏,哪能这般乱来。而且这事一提,我父亲立马给否了。当初我这个大哥之所以转为文官,就是因为我父亲瞧他不是那个料,如今怎么可以领兵西戎。连我父亲都否了,其他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赵清河听这话心里依然不是滋味,“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为何有人就想把你给替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