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夫虽然已经邀人共诊,可并未包括赵清河,若是冒然向前终是不妥。尤其赵清河与曹大夫无交际,一个不好还会被视为砸场子。这也是赵清河方才一直未出声,还要借人之手的原因。
钟老大夫闻言顿时明了,这赵清河在病马监确实尴尬,说是有门路,可背后之人又未特别照顾,恐怕并未放在心上。赵清河为人年轻,又无师父可做招牌,难以信服人,行事自要比别人更需谨慎。
钟老大夫望向曹大夫,“赵大夫也乃我病马监之人,也应让他过来一诊。”
曹大夫不好驳了钟老大夫的面子,虽是未反对,却道:“反正已是药石无方,让他凑凑热闹又何妨。”
一句话表明了态度,那两口子听这话更是绝望,甚至已经开始讨论如何卖这牛肉了。新湖县里怕是不成,大家都知道是病牛,压根卖不出价。现在天气尚且凉快,不知到其他县城如何。可是这牛肉也不是随便能卖的,还得到处打点,着实麻烦还有可能血本无归。
他们家是要完了,彻底完了。
话虽不好听,赵清河却有了正当的看诊机会,便是拿出自己新打造好未使用过一次的出诊箱。走向前,先是用手摸其耳鼻,想了想对着侯哥儿道:“侯哥儿,可否帮我记下?”
侯哥儿愣了愣,顿时笑得灿烂,“哎!我这就去拿纸笔。”
说罢,一蹦一跳的进屋拿好纸币,一脸紧张的等在一边。平日搭把手都不过是做苦力,这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呢。能帮兽医们记录方子的,都是大弟子。
“母黄牛,2岁,卧地不起,耳鼻微凉,四肢冰冷,腹围增大,均匀下垂。会及腹部明显水肿,按之无热感、痛感。”说罢,从出诊箱里拿出针进行穿刺,“穿刺液无色透明,体腔积液。伸颈挫齿,回头望腹……”
赵清河突然眼睛一亮,连忙对埋头疾书的侯哥儿道:“去拿根棍子给我。”
侯哥儿赶忙收好纸笔,很快寻来一根木棍。
曹大夫对此嗤之以鼻,“倒是懂些皮毛,可仅仅这般就敢出来行医,不自量力。”
钟老大夫并未言语,只觉这赵清河年纪虽小,做事却极有章法。记录下病例,确实对于以后诊治有着极好的参考价值,他们平时都没这般仔细,最多事后回忆起才会记录下来。
赵清河拿来木棍,凑近那牛,用棍子刮弄着那牛的屁股后边,侯哥儿好奇凑近一瞧,原来是一丁点的糊状褐色腥臭粪便,虽是早已习惯,也忍不住想捂鼻。
赵清河并未理会他,而是朝着两夫妻问道:“这粪便可是你家这头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