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露出一抹凄楚之色:“皎姐儿被我们惯坏了,自小只教她琴棋书画、诗书兵法,但没纵着她的性子肆意妄为,也正因如此才会连累到县主,如今她容貌尽毁,策哥儿形同废人,也算是自食苦果,我身为人母却不曾教养好自己的孩子,此乃失职;连累无辜之人遭殃,此乃失德。”
“我林楚氏失职失德,自然要来向县主和侯爷谢罪。”说着,她低下头便要下拜。
徐容容忙伸手扶住她:“夫人不必如此。”
林夫人如此坦诚,又是真诚赔罪,徐容容与穆戎对视一眼之后,缓缓说道:“此事乃平安与林大小姐之间的恩怨,与夫人无关。林大小姐屡次三番害我以及我身边的人,若非我们命大,早已是一具枯骨,此中恩仇并非夫人一株千年山参或者一两句话便可消散的。如今她被害毁容竟还想算计到我的头上,更是万万不能……”“县主误会我的意思了。”徐容容话音未落,林夫人便说,“我此番赔罪并不是为了让县主出手相救,太医都治不好的疤,我又有何脸面来求县主?”
见她这样说,徐容容倒更加奇怪了:“若非为林大小姐求药?夫人今日前来……”
林夫人满面苦涩:“我此生只为自己做过一次主,结果却犯下了大错,楚氏一族将来恐怕会受我连累,我只希望今日与县主和侯爷结个善缘,若是他日林家真的犯下大错,还请两位看在楚氏无辜的份上,放他们一马。”
她说的如此凝重,倒让徐容容不知如何应答:“夫人言过了,平安虽是女眷,但亦有所耳闻朝堂之上陛下最倚重的便是林尚书,便是有所不妥也由陛下定夺,平安与侯爷何德何能可以决定林家生死?”
“县主不必自谦。”林夫人淡淡一笑,“说句倚老卖老的话,侯爷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年少时侯爷在军中摸爬滚打,对朝堂险恶概无所知,然而这一年来我却能感觉到侯爷已远不像年少时那般稚嫩,如今举手投足间皆有一番沉稳霸气……再者,眼下太子被废二皇子倒台,三皇子即将立功回朝,新的朝局之中,侯爷必定位列高处的中流砥柱,我自然要舍了脸皮来求上一求。”
她这一番话,让穆戎下意识的看了眼身畔的徐容容,生怕她在被林夫人勾起疑心。
好在少女听完并未起疑,只是温言道:“即便如夫人所言,可您方才所说皆是为了楚氏一族,那林家公子和林大小姐呢?您竟不为他们考虑?”
“他们……自有他们的父亲庇护。”林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种什么因便结什么果,以我之能恐已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