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很多事都有着奇特的关联,像那吞日的黑狗打了个喷嚏,多年后,大泽会下一场淅淅沥沥的雨,随后万物生长......
天际骤然升起一抹冰冷的白,像极冬夜极光。
苍白少年眼神变得惊惧,插在眉心的双指也忘了拔出来,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出,暗黑色的,看起来有些腐败。
“凌驾于众神之上的帝族怎会有后代遗落在此,怎么会,不,不可能的......还是大荒禁忌的两帝族之后,你跟那东西一样可怕......我是中了恶毒的诅咒了么?”
苍白少年不断自语,像丢了魂般,庞大的巨蛇也在他跌坐的瞬间消失,留下满地触目惊心的暗黑与鲜红。
“啊!!!!!”
妖满心怒火化作滚滚翻腾的力量,力拔山兮,随着他每一步落下,山巅平整的土地上都会陷进深深的脚印,土地随之慢慢龟裂,承受不住他浑身力量的压迫。
此刻,苍白少年眼中的疯狂尽数换成了惊恐和迷茫,还有淡淡的懊悔和悲凉。
“呵呵呵呵哈哈哈......”
苍白少年突然痴痴的笑,丝毫未觉妖满腔悲愤举起重逾千斤的轰然砸下的木头。
山石在气浪间跌宕破碎,四周土木翻飞,黑色的血液高高溅起,木头卷携着妖无穷无尽的怒火雄山压顶。
苍白少年在临死前的瞬间终于止住了笑声,深邃明眸中恍然闪过一丝明悟。
苍凉音起:“如果......如果我不撞见他,我是不是就不会死,还是从我见到那东西开始,就注定了我的逝去,或者说更远......更远......”
音绕耳畔,凄凉呢喃,悠扬缥缈,只是妖恍若未闻般,在怒火中将整个山巅砸个了遍,土石翻飞,草木破碎,看起来像是刚立的墓葬,破败而凄凉。
远处泛白的天际也似乎被这凄凉的气氛影响,遮上了层层乌云,大地又重新陷入昏暗中。
湛蓝泽的蓝色星光飘扬过来,围着整座山头,起伏纷飞,像是来自于无生对生命逝去的一种独特祭礼。
妖无力跌坐在地,爬到之前舟伯被吞噬的地方掩面痛哭,捧着的泥土看得见些许血渍,只是这种暗红在昏暗的天穹下,看起来与泥土一个颜色,泪水模糊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
“妖,如果我死了,记得将我魂归故里!”
“舟伯,故里是什么?”
“故里是遥远的家乡!”
“哦!那我的故里呢?”
“傻孩子,你是捡来的我也不知道你故里在哪里!”
“我知道我的故里在哪了!”
“咦!在哪呢?”
“在弯趾山!”
沉浸在悲痛中的妖,将透着泥土芬芳和血腥气息的新土盖在脸上,止不住的痛苦,他呜咽着喊着舟伯,声嘶力竭,沙哑的声音引起阵阵孤鸟的和鸣,响在寂寥的黎明前夕,更显苍凉。
他没有发现昏暗天穹下的山巅变化,沉浸在悲痛中的他更不会察觉怀中的木头闪过阵阵青白相间色的淡淡流光,以他为中心将整片山巅包裹,随后又缓缓缩回,恢复原样,平平无奇,看不出任何异常。
此外,之前在钵盂内的浅浅灵脂也随之消失,似乎也被那青白流光吞噬了般,不留半点。
晨曦从层层叠叠的乌云中破出,北域终年不散的迷雾在林间起伏,偶有微风卷起,一阵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