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的草场,依旧危机四伏,我们和赵信的人马相遇了,两拨同样受惊不轻的人组成了一个队伍,其实,有时候很多争夺,都是上位者之间的事,这些人走了,剩下的,我们这些小喽啰,根本没有打打杀杀的必要。
队伍的强大保证了我们的安全,回程途中,没有再遇到伤亡,我们各自分手后,我带着王哥回了天津,小黄狗回了北京。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一边养伤,一边等候消息。
我不相信,我不能相信鬼魂陈甚至大伯就那样被埋在那个地方了。
当时的地震,肯定是和他们有关的,我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但此刻,我唯一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等待。
赵家那边很快有了动静,死了孙子的赵老爷子第一个想到找我泄愤,但好在我有一个干爷爷,事情被余老头挡了下来。大伯成了失踪人员,爸妈问起来,我只能说他在我家休养的时候跑丢了,再也没回来,在父母的怒骂中,去警局报了人口失踪。
杨博士很快赶到了天津来看我,这时我发现,这么多人中,我似乎只能找她讲述了。
杨博士静静的听完,片刻后,握住我的手,美丽的眼中渗着温柔的光满,柔声道:“我相信,他们会活下来。”
整个事情,随着赵信的死,大伯和鬼魂陈的‘失踪’彻底平静下来,在余老头为我挡下事情后,赵家的人再也没有找我的碴儿,陈家那边倒是有联系,一开始会互通电话,问一问鬼魂陈的下落,到后来,每一次得到的都是了无音讯的结果,不免有些失望,电话也不再打了。
时间一转眼过了两年。
这两年,从最初的失魂落魄,到后来的沉默无言,到逐渐看开,此时,再想起很多事情,记忆也有些模糊了,但总有那么一些画面,却有清晰的如同昨天。
店里的生意在我专心的经营下有了好转,并且挂了正式的拍照,小梦走了,小刘依然在店铺里工作,大伯家刘婶也已经辞退,王哥在大伯家住下来专研大伯留下的医术,顺便照顾旺财,我们通过几次电话,王哥似乎从悲伤中走出了,在我们当地,已经逐渐有了一些名气,众人评价他,面恶心善,妙手回春。
我计划着今年向杨博士求婚,我俩这两年顺利成章在一起,再不扯结婚证,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了,但她因为今年有一个课题要做,我们将婚期延后到明年初。
十一月的冬季,天津城里大寒,我正打算关店铺,忽然,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哥问我:“是孙邈先生吗?”
我打量他,道:“是,有事请说。”看他的工作服,是送快递的。
果然,他递给我一个包裹让我签收,包裹特别薄,像是装明信片一类的东西,估计是块过年来,以前那些老同学送的,都一把年纪了,还喜欢这些年轻人的把戏,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隔了好几天才想起来,拆封一看,里面是一张照片,我的目光盯着照片上的两个人,顿时再也移不开。
上面是一男一女,难道气质儒雅,大约三十出头,女的估计才二十岁左右,穿着蓝色长裙。
大伯……阿莉?
照片上的两人,脸上洋溢着平和幸福的笑容,我呆了很久,猛的去翻包裹,里面除了这张照片,却别无一物,我猛的想起一件事,连忙将照片翻了过来,后面果然有一行字:
崽崽:
我们正在国外旅游,或许将来某一天,会回来看望你。
我们很好,勿念。
永远爱你的大伯。
落款是10月27日,我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抖,最后却有克制不住的笑出声来,我想,我知道大伯‘消失’的这两年干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