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改道以后,主流宽达三十多公里,最宽处六十多公里,洪水所至,泛滥成灾,吞噬了无数生命财产,淹没了无数肥沃良田。
参谋长黄铎五给商震汇报的时候说:“一望无际的浪涛中,只见到稀疏寥落的树梢,汹涌的波涛卷流着木料、用具和大小尸体。孩子的摇篮,随着河水飘浮,还可以断续地听到啼哭声。全家葬身于洪流者不知凡几,甚至有全村、全族、全乡男女老幼无一幸免者,造成了惨绝人寰的大灾难。”
商震内心一紧,说:“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用不了几天,我们都会处在风口浪尖,稍有不慎,舆论的压力就能要了你我二人的脑袋,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黄铎五亲眼目睹了这一慕,依然没能从愧疚和悲伤中走出来,说:“这是委员长亲自下的命令,凭什么让我们来背黑锅?”
商震苦笑,说:“中央通讯社已经拟好了文稿,这一次的灾难,是小鬼子空袭造成的。”
黄铎五愣住了,带着愤怒的情绪,口不择言的说:“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商震沉默了,旋即说:“我已经给蒋在珍下了命令,让他将缺口附近的小龙王庙和房屋、大树都用炸药包炸倒,并发出电报,说日军飞机前来轰炸黄河堤岸,炸垮花园口河堤。”
“都是计划好的。”黄铎五无奈的叹道,然后问:“是委员长的命令?”
商震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命令是长官部下达的,同时要求我们做好准备,尽快组织人手救援,在必要的时候堵住缺口。”
“这不可能!”黄铎五抬头看了看天,下意识的反驳,旋即明白了其中的玄机,堵住缺口是不可能的,更多的还是做个样子罢了。
想明白这些,黄铎五只想骂人,恨不得说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可是想到自己就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暗叹一声,内心满是苦涩,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是军人,不是政客。”
商震何尝不是不甘心,不过还是只能苦笑,“既然你还知道自己是军人,那就执行命令吧,吩咐下去,让兄弟们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多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