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城,雄踞于弘农郡大地之上,往昔的繁华此刻被凝重的氛围所笼罩。

弘农郡的留守杨文会,此人身世显赫,乃卫昭王杨爽之子,曾经的遂安王,如今袭封卫王,也同样是当今杨氏的家主。

杨文会独立于华阴城墙之巅,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却吹不散他满心的愤怒,他恨啊!

目光如炬,更是死死地盯着城墙下那严阵以待的大隋军队,那一片甲胄鲜明,刀枪林立的景象,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火气也在不停的蔓延着。

“简直是放肆,简直是放肆啊!”杨文会的怒吼声划破天际,声浪滚滚,他的双手高高扬起,在空中挥舞。

因盛怒而颤抖的身躯,犹如风中残烛,却又顽强地挺立着。

城墙之下,张须陀跨骑于矫健的战马之上,身姿伟岸而坚毅,那战马嘶鸣,马蹄刨地,溅起阵阵尘土。

手中紧握着马槊缓缓抬起,槊尖寒光闪烁。

张须陀微微仰头,直视着城墙上的杨文会,高声喝道:“卫王!事已至此,您莫要再执迷不悟。”

“打开城门,随末将奔赴大兴城,以您尊贵无比的身份向陛下求情,陛下圣明,定会慎重考量。”

“可若您一味抗拒,末将身负圣旨,不得不为,彼时,您卫王便会沦为乱臣贼子,遭天下人唾弃,末将麾下这九千三百二十名将士,各个英勇善战,士气如虹,此刻攻城器械完备,对付这华阴城,犹如探囊取物。”

“顷刻之间,这华阴城必将沦陷,卫王当真要一试?”

张须陀的声音雄浑有力,在华阴城的上空久久回荡,那话语中的自信与威慑力,让在场众人无不心头一震。

特别是那远处的众人也是心头一紧,看这张须陀的意思,显然暗中没有第二道旨意,那杨广是真的要对自己的本家下手了。

若是杨广连本家都下手,一切都要加快才是了。

毕竟他们这些门阀世家,凭借着便是当地的威望以及手中的钱财跟粮食。

最擅长的便是因为手中有钱粮操纵着他人,可若是朝廷不在乎这些,更不在乎影响的话,他们这些门阀世家都要考虑考虑该如何自救了。

华阴城墙,相较于那些名震天下的雄关要塞,确实略显逊色。

仅仅数米的高度,在兵家眼中,这样的城防难以抵御大规模的进攻。

若非此地乃是杨家根基所在,世代经营,或许城墙的规模还会更为寒酸,毕竟在大隋广袤的疆土之上,资源有限,非战略要冲之地,城墙防备自然难以尽善尽美。

如今,张须陀率领着装备精良的大军,近万精锐之士犹如虎狼之师,气势汹汹。

反观华阴城,守军不过千余人,且军备物资有限,想要在这场力量悬殊的对峙中坚守,无疑是天方夜谭。

城墙上的杨文会闻听张须陀的话语,先是一愣,继而仰天狂笑。

那笑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懑,在风中飘散,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