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宝成顺着周强的指路赶紧追上去,就见沈诚润和沈诚然拿着东西进了一户邻居家。

他聪明的没有立刻敲门进屋,而是找了一处低矮的墙头爬了上去。然而牛婶子家的后窗玻璃被人挡住,他压根就看不清里面发生什么事情,越是这样,宝成越觉得里面有鬼。

宝成这人属于典型的正事不行,不着调机灵的人。

很快就想到沈家日子发达得这么快,不应该只靠这卖肥皂赚来的几个铜板的差价。若是这中间有另一个人担保,那么赚来的银子沈家绝对不可能拿大头,大头拿去孝敬别人,沈家的日子又怎么富贵得这么快?

要说这人无知就什么都敢想,若是稍微有点知识的人就会明白肥皂有多难制作,那纯碱手艺掌握在洋人手里,等于扼住多少生意人的咽喉,那么多有学识的人想要攻破这项技术都求而不得,沈诚润不过一个读了几天书的孩子罢了,又怎么可能会这项老大难的技术。

然而宝成到底没学识,不懂这些,在他眼里读书人就是了不起,就应该会这项技术,不会的都是读书不好的人。

宝成心跳如擂鼓,只感觉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再也忍不住翻身跳进牛婶子家里。

刚贴近后窗户,还来不及有其他动作,忽然就传来一阵狗叫,那叫声越来越近,转瞬就到了眼前。

宝成平时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更没少被狗撵,这种事情他有大把逃跑的经验,因而反应迅速,在牛婶家的两条狗即将咬上他的时候,他攀上墙头狼狈逃了。

沈诚润听到动静却是心头一跳,他赶紧从厨房跑出来,问道:“牛婶子,刚才我听到狗叫,可是家里来客人了?”

牛婶子一脸晦气,“应该是这段时间家里天天飘出肉香,不知道招了哪个馋鬼过来。可惜那人逃得太快,不然被我抓到一定打断他的腿。”

牛婶子又喃喃道:“这人身手这般快,肯定是个惯犯,被这样的人盯上,以后家里可得注意了。”

沈诚润听着这些心跳越来越不安,靠好油和沈诚然带着东西匆匆赶回家。

到了家里沈诚润一脸凝重的把事情和沈清雅讲了。

“我总感觉那偷不是冲着牛婶家去的,而是冲着咱们来的,昨天我出去卖货就总感觉有人盯着,本来还怀疑是自己多疑了,看来我的感觉没错。”

沈清雅和沈诚然都开始惊慌,沈清雅着急道:“那怎么办?”

沈诚润思索片刻,“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一时半会真没法办。这样,明天开始我和诚然就不出去卖肥皂了,反正咱们现在和李家杂货铺有合作,家里又进账,饿不到。等到月底咱们的房子到日子,咱们就搬过去住,到时候家里请个婆子和两个护卫,那人见咱们戒备也就不敢怎样。”

不管背后盯着的人是谁,他们住在大院里的这些日子至少是安全的。无论谁也不敢在这么多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行凶,当然有敢行凶这本事的人,压根也不会偷摸跟着他,而不下手。

沈诚然焦急道:“大哥,那这肥皂生意就不做了,这么赚钱的生意!”

“当然要做。”沈诚润道:“只不过这些都得等到搬家,虽说坏人不敢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行凶,但是姐自己在家我到底不放心,所以才提议咱们都在家陪着姐。等到搬了家,我就回去读书,我必须得和同学相处,才能了解他们的人品,也好找一个品行不错又能护得住咱们的人家合作。

说来说去,这肥皂生意太大,以咱们家的势力做这生意犹如小儿抱金砖过闹事。”以沈诚润的关系网,也只有找有背景的同学家里合作这一条出路最为合适的。

当初选择这门生意的时候,他就没想自己单干,不过是想着给家里缓口气,就找个大树靠着。

沈清雅和沈诚然见沈诚润把事情都想得这般井井有条,跟着安下心。

沈家吃过饭把肥皂做出来就睡下,宝成却兴奋地睡不着觉,他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花婶子一家,当然没说是猜测,而是当成自己亲眼所见。花婶子那双混浊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宝成直接提议道:“之前咱们要跟他进货就赚点差价他都不愿意,现在要他交出技术他更不可能同意,所以软的是不行咱们只能来硬的。”

花婶子愚蠢又恶毒,“那你说怎么办,只要能发财,我都听你的。”

“这硬手段也分好几种,就沈家那两个兔崽子的性格,咱们若用一般的威胁手段,他们当时迫于无奈答应下来,转头告了咱们,咱们全都得下大牢,还得特殊手段。”宝成在外头混了那么多年,阴毒的手段见多了,自是知道怎么叫人吃了亏也不敢声张,只能硬生生咽下去的阴损方法。

翌日虽然肥皂昨日做好了,但沈家兄弟都没如往常那般早起出去卖肥皂,急得宝成和花婶子在家里团团转。

花婶子不安地问道:“沈家那几个兔崽子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不会。”宝成斩钉截铁地答道。

他自认为自己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点身手还是有的,不过跟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罢了,还能叫他给发现。那些读书人脑子里除了那点书外,还知道个屁。单打独斗,都得教他给打趴下。

“再等等看。”

大约一个时辰后,沈家兄弟才出来,特别是沈诚然换了一身新衣裳,二人喜气洋洋的出门。

花婶子和宝成看在眼里恨不能冲上去亲手给他扒下来,“在等半个小时,若是沈家兄弟不回来咱们就动手。”宝成的眼里充斥着恶毒的光芒,旁边的花婶子也不遑让。

沈诚润和沈诚然是无奈出门,之前答应了徐屠要上门给写礼帐,这与徐屠一家而言是大事推脱不得,就只能赴约,也是出去的时间短,至多不过两个小时,应该不会发生什么,这也是沈诚润同意的理由。

沈家兄弟赶到时候,客人都还没来,正是时候。

“恭喜。”沈诚润把自己的贺礼送给徐屠。

徐屠本来也没指着沈诚润能拿出什么好东西,他一直以为沈诚润来他这里买那点肉不过就是做点吃食生意。此刻看见沈诚润送的礼物竟然是洋皂,这东西洋行里可是五元一包,沈诚润就算只送了两块过来怎么也得好几角钱,当时就乐得合不拢嘴。

这可是厚礼了。

徐屠当时就叫人上了瓜子花生和糖块茶水,甚至还端来了一盘坚果,随便沈诚润和沈诚然取食,还叮嘱家里务必看着些,若要少了及时填补,不可短缺

其实送肥皂完全是家里银子正是紧张的时候,偏偏肥皂制造出来,一时半会也不能出去卖,沈诚润就想到这东西贵,送礼也是个厚礼,这才带来。

沈诚润吃着坚果感叹道:“也不知道福福今个怎么了,竟是不肯跟我出来,平时黏我黏得紧,恨不能一步不来。这有好东西却反而不来了。”

沈诚然不答,他对福福没感觉,就是哥养的宠物这种简单的认知,因而只乖乖坐在一旁吃东西,沈诚润则帮着徐屠请来的另一位先生一同写帐。

花婶子和宝成见沈家兄弟半个小时还没回来,知道这两人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就先去敲院子中其他人家的门,本来大家都不愿意理会,花婶子就以共同发财的名声把大家聚集到一起。

其实本来没人信,就花婶子家那个抠搜劲,别说没发财的营生,就是有,也不会那么大方告诉大伙。不过是看在花婶子说的信誓旦旦,且想着去一趟也损失不了什么,万一没去是真的就亏了的心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