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吃着香,院里的狗闻着也馋,探头探脑,狗狗祟祟钻进来,别看沈诚然恨不能把头埋进饭碗里,实际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着呢,余光里瞥见那几条大狗脑袋往锅里凑,恨恨一踹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沈诚然人小没力气,那狗被踢了一脚不但没怕,竟然两只前爪趴在地上弓着身子,冲着沈诚然呲牙,喉咙间发出凶恶的威胁。其他跟进来找食的狗见状,都跟着冲沈诚然躬身呜咽咆哮。
沈诚然以前被这些狗抢过吃食,那时候他自己都吃不饱,自然不肯让给这几只狗,就扭打在一起。农村看家护院的土狗凶狠异常,莫说一个几岁的小男孩,就是几个成人都降伏不住。被狠狠咬了一口,从那以后就留下阴影,平时还好,但凡有狗冲他呲牙,哪怕巴掌大小,沈诚然都觉得浑身汗毛炸起来。
沈诚润双眼微眯,从后面一脚就踹了过去,一脚就将那狗踹飞出去,竟是一下重重砸在床头。那狗脑袋磕在木头上,晕头晕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滚!”沈诚润低声喝斥,教狗如教孩子,自家不好好管教,就别管旁人教做狗。
这些狗大抵也是欺软怕硬之辈,夹着尾巴沿着墙角跑出屋内。有几个赖在门口不肯走的,沈诚润拿着扫把都给撵屋外。
“呦,你家这是做啥好伙食了,把狗都馋进你家了?”沈诚润撵跑狗刚转身就撞上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花婶子。
花婶子使劲嗅了嗅,“这是肉味?你家竟吃肉了?”说着竟还要往屋里钻。
沈诚润直接挡在花婶子跟前,就算他体格瘦削,但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花婶子一时间还真就没办法绕开他。
“邻里邻居的看看怎么了?”
沈诚润并不答话,双目沉沉地盯着花婶子,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花婶子被这双毫无温度,仿若缝在玩偶眼处那木沉沉死寂般不详的纽扣一样的眼睛,吓得浑身汗毛都炸开,阴冷的风钻进毛孔浸入四肢百骸。
花婶子本能的恐怖,不敢硬闯,缩着脖子眼神贼溜溜的乱飘,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回了自家。
“还读书人呢,就这素质,吃肉有什么可怕人看的,我看八成是那肉来源不正……”
沈诚润转头就对上四只眼睛,沈诚然和沈清雅都在注意着这边,连饭都不吃了。
“人走了,你们吃饭吧。”沈诚润温声安慰。
沈诚然和沈清雅同时松口气,加速扒饭动作。沈诚润也继续端起饭碗,继续大口大口香喷喷地吃起来。
之后的进餐时光就很平静,再无人或者狗进来打扰,就算是那些不懂人话的狗碍于沈诚润的暴力也只敢在门口走来走去。
吃过饭,沈诚然帮沈清雅收拾碗筷,沈诚润过去看福福。
福福把一小碗羊奶都喝光了,小下巴上沾了圈奶白正捧着双手洗得津津有味。
沈诚润看它洗了半天不但没洗干净,反而把小脸洗得更花了,就连眼睛附近的毛上都沾了点点奶白。偏它不自知,睁着黢黑的小眼睛歪着小脑袋定定看着沈诚润,沈诚润被萌地一塌糊涂,找了块干净的手巾沾着清水小心避开福福身上的伤,把沾了奶的毛轻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