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高是为数不多、未曾耗她心神的地方。

但——李忠义应该不知道丐溪楼才对,在交高,她只跟魏迟渊提过丐溪楼。李忠义离开多年,应该接触不到这些。

魏迟渊告诉他的?

应该不至于。

李忠义来了汴京城,自然要拜访他的主子。可身为区区一个地方管事,不会向主家打探主子的私事,主家也不会跟他聊起她的势力。

除非,他带着任务来,或者有事相询,向下面的人打探的?

诸言还是诸行?

是魏迟渊的命令,还是李忠义自己有事?如果是后者,她恐怕爱莫能助:“让冬枯去……”看一眼就可。

冬枯恰好进来给花换水。

少女十六七岁,身形修长,娉婷玉立,即便在不甚冷的室内,她也不会穿丝,袖口、脚腕都用束带束紧,此时背对着夫人,踮起脚,给更高处的叠层花浇水。

林之念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诸言那次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半路折回,往丐溪楼放下了一个孩子,是他们在路上捡的,应该是被用于祭祀过,身上都是伤,骨瘦如柴,送来时高烧不退,他们带着上路不方便,也不方便给她请大夫,诸言就放在了丐溪楼。

后来,就养在了身边。

林之念本不想见李忠义的心,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