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将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如炬地直视前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且沉着：“他活不长，我们都知道。”

他的病，多年前洛桑就在秋知意身上见识过了。

在癌症的侵蚀下，一个健康的人会以以惊人的速度衰败下去。

疼痛如影随形，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身体和心灵，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遭受一场酷刑，最终，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如同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扯，直至完全陷入黑暗，被癌症无情地夺去了最后的生命。

洛桑忍不住地多想，从回忆秋知意到洛振国痛苦的模样，她不停眨动双眼，拳头越攥越紧。

路终于通了，顾长恒加大油门，车子在马路上飞驰，风从车窗灌进来，吹乱了洛桑的头发。

医院。

刺鼻的药水味在空气中肆意弥漫，仿佛是死亡的预告。每一个走进医院的人，都被这股味道紧紧包裹，心情愈发沉重，太多复杂的情绪堆积在一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抢救室门口，洛萱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毫无生气地瘫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她的双眼红肿得像两颗大核桃，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不停地顺着脸颊疯狂啪嗒啪嗒地往下滑落，打湿了胸前大片的衣襟。

这时，洛桑脚步匆匆地赶来，鞋跟急促地敲击着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洛萱猛然抬头，落在快步赶来的人身上，那黯淡无光的眼神瞬间有了一丝光亮，像是抓住了一颗定心丸，猛地扑了过去。

“他已经进去好几个小时了……”

“你说，爸他会不会死？！”洛萱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她紧紧抓住洛桑的手臂，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洛桑的肉里，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他自己下了毒，原本他就是不想活的。”洛桑的声音冷静得让人意外，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仿佛这一切与她关系不大，可她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暴露了她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洛萱咋了咋舌，胸口闷得厉害。

“你该明白，我说的是事实。”洛桑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

“洛桑！那是你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