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胜者才能一直呆在那里啊。

走出体育馆的时候，他和身边的影山都没有说话。影山的手紧紧握在身侧。他拧开水龙头，弯下腰去把头浸入流动的温冷水柱里，让自己滚烫的大脑什么也不去想。

“你在干什么呢？”

突然，他听到一道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

影山扭头，对上了银好奇的目光。少女弯着腰和他并列，面对面看着他。

少年的脸上流下无数细小的水流，头发、眉毛和睫毛都被浸透。他不知道，自己脸上是多么不甘又失落的表情。

像只可怜的小狗狗。

竞技体育的赛场，魅力和残酷一体两面。

影山的大脑此刻还是钝钝的，他几乎是麻木地站起身，觉得自己身体里还有一部分依旧被牵扯黏着在那片球场上，他的眼前依旧回放着那一球触地的瞬间。

然后他就听到银轻轻巧巧地说：

“对了，我是来告诉你们，我马上就要去东京了。”

“……什么？”日向翔阳看向她。

银的脸上没什么波动。

日向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他只觉得今天太糟糕了，糟糕透了。

蓝得发腻的天空被撕扯开一片片空白，溃败的伤口被填上腐烂的云朵。风也停了，只有不知哪里来的虫子潜伏在树上，不怀好意地叫个没完。

上一次输球的时候，他对银说了对不起，而这次，他不想再说了。最后一球没有错，影山的传球没有错，对方的反攻没有错，那是什么一切如此糟糕呢？日向不理解，不明白。

是不是每个人的十五岁都会有这样的下午，还是只有他呢？

他迷惘地抬起头。

日向现在心里只能明白一件事。

他不想再输，也不想让银走。

眼眶热热的，以为自己流泪了，日向迟钝地摸了一下，却没有。

“还有，你们今天的比赛，很棒。”

她要走了，去东京，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一个他们都陌生的地方。而他，甚至还没能站在过全国大赛的体育场上，也没能让银看到过一次自己胜利的、高高跃起的、像小巨人一般的身影。

他真的真的很想让她看到一次，自己赢的样子。

“你还会回来吗，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