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娘写了好多天才写这一点,到此住笔了。
81年农历2月2日晚
水鹃的泪水打湿了信纸,星星点点洇开了字迹,模糊了视线。妈的每一段话都把她带到往事里,回忆自己的过去,真的是没让妈少操过心。知女莫过母,妈就断定她会回来,甚至会取张照片作纪念,所以,会把信藏在镜框里。聪明的妈却生下糊涂的女儿。
“妈——”水鹃放声大哭,声音传在高窑村的上空是那么凄惨、悲痛,让天地动容。
水鹃听到山河叫焉三快扯麦草,就冲出来,看到怀里抱着大姐,心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正想发作,只见山河抱着大姐从点着的火上跷过直接放在炕上。
“我姐咋啦?”水鹃看着微闭双眼发抖的大姐,回头问气喘吁吁的山河。猜测俩人一定发生了争吵。
“不知道,可能是累得病倒了。这么大的事,她一个人扛地够难的。”
金鹃醒了,不想节外生枝,就干咳了一声。其实,她早就醒了。在山河的怀里她感觉山河急促的心跳是那么踏实、那么熟悉,有一阵悸痛。她太累了,想借用一下这个怀抱歇息,让山河紧张、受累、来求得心理平衡!她有种久违的感觉拯救她麻木的心,闭着眼享受着人生最后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原来失去的东西这么令人怀恋。
水鹃倒了热水递给一直焦急不安的山河,她不敢走近大姐,让山河给喂水。
金鹃推开山河递来的水,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水鹃。
“姐,对不起!是我不好,害你伤心,我对不起妈,养育我这么多年,疼我、爱我、我不懂事。姐,我好后悔。是我害了妈,害了你。妈这一走,我才知道失去亲人是这么难受!姐,原谅我!我把姐夫还给你!”好强、从没给人回过话的水鹃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她是因姚娘的离去和那封信的话醒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