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的伤势较轻,稍微包扎一下就可以走了,虽然他看起来异常恍惚,显然心理上受到的创伤要比外伤大得多。

陆小凤就惨了,他从下腹到胸口全面开花,皮肉绽开,连船医都忍不住皱眉:“你还是跟我回船上吧,这得消毒缝合。”

“那就麻烦你们了。”陆小凤挣扎着起身道谢,其实这伤他是打算去医馆处理的,消毒缝合什么的听着就恐怖,但他对这伙人还有刚才那些海贼的来历和神迹一样的能力好奇得要命,如果不跟过去看一看,那他恐怕几个月都不要想睡好觉了。

司空摘星是陆小凤的好朋友,好奇心甚至比他还重,没道理不跟过去一块看看的。

三个人一道走出去,陆小凤道:“这位姑娘不跟我们一块走吗?”

船医笑咪咪道:“她要留下善后。”

善后是一件很麻烦很考验耐心的工作,首先要安抚受到惊吓的人,然后同当地政府交接一下死者的处理问题,互相交流海贼们的基本信息,再找目击者了解事情的发生经过,最后留下自己的电话虫,就算是一个圆满的善后了。

这种麻烦事整个g5只有达斯琪能做,换了别人,别说善后,民众稍有不慎就得挨流氓兵一顿胖揍,那些行径简直是给海军的整体形象摸黑,尤其是在这种非同盟国旗下的国家,海军孤军作战,若不是考虑到这些,斯摩格绝不会让达斯琪,这个从东海出来就一直跟随他的副手留下。

即便是达斯琪,面对对海贼、伟大航路、世界政府一无所知的人们,交流起来也感到分外头痛,她拿着一只小电话虫,光是讲解用法就花了半天时间,然后说到恶魔果实和能力者在这些人听来就好像在说神话故事。

她望了望头顶越来越黑的天空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呢?就算这里的人没出过海,不清楚伟大航道和恶魔果实,也不该连世界政府和海军本部都没听说过吧,货币不流通也就算了,连电话虫都没见过实在太不可思议!

再加上沙漠中噩梦般的四天所发生的一切,达斯琪心里有了一个荒诞的猜测。

他们会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想法出现在达斯琪脑中,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应该不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吧,她立刻又说服自己,在伟大航路,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她能一夕之间到了千里之外的沙漠,还进入了别人的身体里,连这种荒诞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处理完善后工作,她一路飞奔回船上,她要赶紧把这个想法告诉斯摩格先生还有航海士!

……

军舰上亮着灯,陆小凤躺在床上,跟照在他胸口上亮如白昼的大灯对视了许久,细小如牛毫的钢针穿过他的皮肉,再用线连在一起,时不时的还有形状奇异的剪刀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陆小凤猜,应该是没法缝合的烂肉被剪去了。

他的手死死攥着床上的栏杆,他不疼,只有麻木的拉扯感,正是这股要命的拉扯感让他十分紧张,浑身肌肉紧绷,度日如年。

幸好他还可以说话。

“你刚刚说,是电流通过电线让这盏灯亮起来的,可是电流要怎么控制呢?你刚才也说电可以让铁器发热,可电流通过电线,它怎么知道是该发热还是该发光?倘若它该发热却发光,该发光却发热了又该如何,会不会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