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生太孤僻了……说实话,”虞宁说,“我从没见过他在别人面前,像在你面前一样。即使在乐阿姨面前……乐生也不会那样,相比以前的他,简直开朗得过分。”
“我为此吃惊了好久,也是由衷地为乐生感到高兴。”虞宁说。
许南山忽地觉得心情很沉重,肩头也沉沉的,像是压了什么重重的担子一样,就连咖啡厅的灯光和墙壁都显得惨白,深色的桌布压抑又阴郁。
虞宁道:“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在小区里跑步,碰到乐生,乐生在找欧拉那次么?”
许南山:“记得,怎么了?”
虞宁说:“那天乐生告诉我,他觉得你很好。可是,他怕你嫌弃他。”
许南山:“我怎么会嫌弃他——”
“你不会,”虞宁说,“可是乐生总觉得自己是个负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觉得自己是个残废,活该被嫌弃。”
虞宁的话太过扎心,扎得许南山胸腔一阵一阵的抽痛,喉头像是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心想,他怎么会是负累呢?
虞宁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她飞快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许南山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虞宁说:“谢谢。”
眼泪擦干净了,虞宁继续说:“这两天,你因为我,莫名地跟乐生发了很多脾气……我真的恨不得……”她顿了顿,瞪着许南山,“恨不得几巴掌抽死你。”
许南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虽然被虞宁这样说有些不满,不过自知有过,没敢表现出来,扯了扯嘴角。
“乐生从第一天开始去排练,就被排练室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气,要不是那天晚上我专程过去看,发现他表情不对,他又要憋着谁也不肯说。我劝他别练了,他总也不肯,说答应了你,一定要练下去。”
“但是你呢?”虞宁控诉道,“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就只会吃些莫名其妙的飞醋,然后限制乐生,以满足你的独占欲和控制欲。”
“我承认我对乐生是有些想法,不过自从见识了他在你面前的样子,我就知道我永远是没机会的。我对他再怎么好,也比不过你在他心中的位置。”虞宁说得平淡,可心底的不甘和那股子意难平,是掩也掩不了的。
“你根本不知道每天的排练,对乐生而言有多么煎熬。我听说,你还让乐生去看你的现场?”虞宁用几乎不可置信的语气说,“关键是乐生还去了。我们研究室的聚会他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