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京准说不清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感觉叫什么。
刺刺的,麻麻的,有点苦,可还有明显的欢悦,再之后,便是汹涌澎湃的涩。
他知道她这话是假的。
她胡乱闹人时就爱这样乱说话,从来不管他会不会放进心里。
脸颊温软的触觉似梦一般恍惚,这是江宝瓷第一次主动亲他。
虽知一切都是假的,那颗被泡在苦水里的心还是被骗住,浮光掠影的愉悦。
贺京准手掌兜住她后脑,歪过脑袋,在她唇上亲了口,无法名状的喑哑:“玩够了?”
江宝瓷鼻息轻哼,挣脱他禁锢范围,握着筷子夹菜,谁也不再搭理。
隔壁一对夫妻刚刚坐下,两人边点单边商量着家中亲戚结婚的事。
女人嗓门倏地拔高:“不让带家属,这什么高规格的酒宴,喜事不让带家属?”
“哎呀你小点声,”男人连忙打量四周,压着调,“是怀孕的家属,说孕妇会冲撞到新娘。”
女人撇嘴:“哪来的破规矩。”
男人哄道:“到时候我帮你打包酒店最拿手的佛跳墙。”
女人被哄好后,两人将话题移到其它地方。
“医院生产都是家属签字吗,”女人话语担忧,“如果我顺不下来,想改成剖,你不会不签字吧?”
男人:“别乱想,现在产妇也可以签,但咱们听医生的,医生叫顺就顺,医生叫剖就剖,行吗?”
女人叹气:“我姐那会情况那么急,我姐夫就不给她签字,凭什么一个‘家属’的称号就能决定她的生死。”
说到这,菜端了上来,两人暂时止了话题。
江宝瓷抽了张湿巾擦手,明明餐前才洗过,中间也没抓其它黏糊糊的东西,可总觉得不清爽。
灯光暗淡,她皮肤白胜雪,腕上的玫瑰金手链淬出薄光。
心口不知因为什么堵得要命,江宝瓷把湿巾扔掉,假笑:“我去趟洗手间。”
说罢,也不等任何人回应,江宝瓷拉了个服务员,问清洗手间的方向,款步走了出去。
贺京准幽晦的眸子望向对面,嗓音没有温度:“刚才跟她说什么了?”
“怕我欺负她啊,”霍铖悠悠道,“放心,她可一句都没吃亏。”
贺京准沉声:“说什么了?”
霍铖浑不在意:“你问她吧。”
贺京准:“她不会说。”
“......”霍铖挑眉,好奇,“怎么?”
贺京准冷笑:“她有仇当场就报了,不会私下跟我哭委屈。”
霍铖意料之中:“不爱你吧?”
“......”贺京准咬肌动了动,逐字逐句都是凉薄,“少他妈管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