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牢中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虽然有些潮湿,只有上方一个小小的窗户,但此时这里面却桌床衣柜等家具俱全,就像一个普通的人家。

里面娴嫔正在小窗户透出的光下做刺绣,一只栩栩如生的鸳鸯在手帕上呈现,将独只的鸳鸯残血的翅膀收好,放下针线,燕庄泽也正好来了。

娴嫔淡淡地笑看着他,眼里说不清是漠然还是嘲讽,也没打算行礼,就那么静静坐着。

燕庄泽也不欲同她废话,直接问道:“你说你见过有男子出入锦仪宫,那你可知那人长相几何?”

“皇上终于信了吗?”娴嫔顿时笑完了眼,幸灾乐祸道:“看来锦妃姐姐也要来陪我了,真是开心呀。”

燕庄泽一声冷哼:“你直接回答知不知道便是!”

“长相……”娴嫔状似听话地认真回忆,实则在想着该如何说,那人长什么样她是没看清的,只记得衣着普通梳着高高的发髻,但此时无凭无据也不过是随便她说。

该怎么说才能让池锦丢脸,同时让皇上愤愤不平郁闷难受呢?

她眼珠一转,看着身着金装其实威严,面若上天精雕细琢之物的燕庄泽,心下顿时有了计较。

她故作沉吟了几番,思忖道:“那人头发全都束在脑后,身着普通的深色布衣,身高比皇上矮了一头,身材也没皇上高大威武,从锦妃房里嗖的一下飞出去,我也只是看了个模糊。”

头发束在脑后,普通布衣,矮了一头,不够高大……这描述竟然异常地符合景迟!

燕庄泽狐疑地看着娴嫔,见她神色淡然并不似说谎,一颗心往下沉了沉,娴嫔是没见过景迟的,而说出的特征竟然和景迟的形象相差无二,难道那人真的是景迟?

他迟疑道:“正面如何?”

“正面啊……”娴嫔看着燕庄泽浅麦色很有男子气概,却又不显俗气的肤色,她眼都不眨一下就编道:“面若桃李十分白皙。”

言下之意,锦妃竟然抛弃您这样的人中龙凤,找了一个小白脸。

又中了!燕庄泽脸色黑了一层,但心里还存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那人不是景迟,他们之间还有三年之约,互相发过誓,景迟不像是会骗人的人。

于是乎,燕庄泽暗暗咬咬牙,缓缓从身后拿出一直紧握的画卷,轻轻展开放在娴嫔眼前,沉声问:“可是这画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