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对吴使的看轻之外,有宴无酒也是原因之一。毕竟如今的宴席,连坛子神仙醉都没有,也配称宴?
在成都足足待了十日,吴使甚至都没能再见到丞相,无奈之下,吴使也只能打道回府。
吴使这一回来不要紧,可是苦了吴王孙权了。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操作,得到的,却是蜀汉毫不留情的拒绝,甚至连个理由都没有。这多多少是让孙权感受到有些侮辱人了。
当然,孙权还算是没有失去理智。
至少,他还记得丞相曾经舌战群儒的模样,自然明白,成都方面不会无缘无故地就拒绝了自己的想法,甚至连个交代都没有。
郑泉实在不给力之下,孙权也只能再度将诸葛瑾请了出来,试图让诸葛瑾再往成都去一趟。
对于孙权如此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做法,诸葛瑾倒也不以为意。
欣然应诺着就要往成都再走一趟,为吴王探听些消息。毕竟,割让荆州的建议本就是自己提出的。如今蜀汉不接招,自己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只是,在听到了孙权给出的条件后,诸葛瑾也是瞬间明白了蜀汉拒绝的原因。
甚至诸葛瑾自己也是顿时便停住了脚步张大了嘴巴:“我王,您就让郑使带着这样的条件去说服蜀汉?”
“然也!”孙权也是坦然点头,甚至还有些埋怨道:“怎么,两郡之地还不足焉?魏国所占之地也不过四郡而已,这已经是平分了。寡人甚至不要求汉军兵出夷道。”
听着自家大王的话语,诸葛瑾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是出、出不得,进、进不了。
努力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诸葛瑾这才说道;“我王,此战,是我有求于蜀汉,而非蜀汉之有求于我也。”
“然也。”孙权继续有些茫然道。
“我王。”看着孙权茫然的眼神,诸葛瑾也不知这位王上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当即也是斟酌着词句,小心道:“既然我王愿给两郡,何不只给一郡?”
“子瑜(诸葛瑾,字子瑜)之意是?”孙权随即问道。
“将南郡给蜀汉。”诸葛瑾无奈将实话说出。
“不可能,绝无可能!”孙权顿时跳脚道:“将南郡给了蜀汉,我长沙、衡阳、零陵、武陵甚至江夏诸郡皆在蜀军鼻息之下,蜀军随时可顺江而下,攻我土地。此非重蹈当年之覆辙乎,不可,绝对不可。”
闻言,诸葛瑾也算是没办法了。
显然,自家的王上不是不知道南郡的重要性,而是太知道南郡的重要性了,这才直接将南郡归入了不可失之地。
可问题是,我的大王啊,此刻的南郡还在魏军的手中啊!
什么亏都不肯吃,真当蜀汉还是去岁的蜀汉吗!
诸葛瑾当即就想将这一通心底的话诉说给吴王听,但想了想张昭、张温还有周瑜等人的结局,诸葛瑾还是将这些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王容禀。”略略重新组织好语言,诸葛瑾也是小心地继续说道:“夫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今我王所惧者,乃蜀汉得之南郡而窥伺我东吴之领土,可想而知,蜀汉之人,势必也会有此担心。如此,其岂能轻易与我军结盟而出兵哉?”
“我自可以在盟书之中约定,凡我东吴之军,绝不侵犯零陵与武陵二郡也。”孙权当即言道。
听着这近乎无耻之言,诸葛瑾是真的没办法了。
你能约定,难道蜀汉不能约定吗?
而且,您老的约定,在蜀汉人眼中,还有几分可信,您自己都没点子数吗?!
深深地喘过了两口气,诸葛瑾想说些什么劝说的话语,却根本也说不出来。
无他,你永远也叫醒不了一个装睡的人。
显然,眼前的王上,就是在装睡。
双手抱拳,诸葛瑾也是告饶道:“我王,请恕罪,微臣实在无能。此任,恐怕只能交给其他人了。”
但凡有一线的机会,诸葛瑾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诸葛家与其他的家族不一样,其根基就在荆州,没有几个家族比诸葛家更希望东吴能够拿回荆州四郡了。
可如此掩耳盗铃之下,诸葛瑾便是有浑身的力气也无的放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