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其地处崇山峻岭,竹木之属,也用之不竭也,而与豲道之距不过数十里,一旦有事,豲道封其北路,冀县堵其西路,除非逃入深山别无所藏,而两路援军之援军,旦夕可至也。
以上三者,于我如今大汉之境内,可谓最佳。
当然,若是等我军拿下关中之后,自当迁移东进,而此处顺流而下,不过数日可抵达长安,亦是其利之所在也。”
闻言,丞相也是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大汉的山山水水很快在丞相的脑海中一一闪过,首先排除掉运输困难的蜀中地区,再排除掉需要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汉中地区,再减去需要以对敌作战为中心的关中之地,以及新附的需要编练骑兵的凉州,可不就剩下了陇右五郡之地嘛!
五郡之中,广魏的交通最为便利,但太过靠近关中,不够安全,不可取;
安定郡太过靠北,且气候不宜,草木不盛,也不合适;
天水郡,尤其是上邽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可惜,托马谡的福,此地已经与狄道城的马市形成了联络,来往的商旅几乎可以说是络绎不绝,纸张由此分发当然是最合适不过了,却不适合在此生产。
同样的道理,已经忙于马市的陇西郡自然也不合适。
算来算去,还真就是南安郡最为合适。而且南安郡经过了姜维的一番治理,不管是经济情况,还是治安情况,在整个陇右五郡之中,也属于名列前茅的存在。
好巧不巧地是,还被丞相暂时划归在吴班这个陇右督的职权范围之外,因此,造纸所设立在南安郡,不用受陇右方面的掣肘。
更巧合的是,南安郡自姜维离去后,直至此时还没有郡守在,费祎一过去便可以担当南安郡郡守之位,再兼任造纸所之任。
这简直是一步将费祎送到了中层。
而一旦有了南安郡的任职经历,再加上造纸所的功劳在,费祎的前途几乎也是板上钉钉的了。
可以说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巧合到就像是专门设计出来的。
若不是南安和陇西两郡的剥离是丞相当时自己所提出来的,恐怕丞相正要怀疑,马谡是不是早有预谋。
要说马谡完全没有预谋,那肯定也不是,但显然也追溯不到那么前的事情。
只能说“来时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当年曹老板西征乌桓之时,上徐无山,轻骑出卢龙塞,于崇山峻岭中疾行数百里,还能在白狼山以少击多地击败乌桓大军。
虽然少不了曹老板的英明决策以及山西大汉的战力彪悍的缘故,但运气显然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点。
但凡乌桓不是在白狼山,而是在更后面一些的区域,曹老板的大军就将活活饿死、冻死在路上;
但凡乌桓能够稍作警戒,在发现曹军之时赶紧布阵,也不至于被张辽阵斩了单于蹋顿,而导致全线崩盘。
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乌桓需要在白狼山下躲避风雪,因此,他们出现在白狼山下也是必然;而面对曹军的迟疑,也是单于性格使然,不是他不想防御,而是他在想要不要进攻的问题。
有理也好,无理也罢,运气有些时候就是这么捉摸不定。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此时,虽然有着种种的巧合,但丞相也不得不承认,马谡所言的中陶,的确就是最佳的地点。
当即,丞相也是拍板决定道:“那便中陶县了。以费祎为南安郡郡守,并兼造纸署丞。”
“丞相英明。”马谡当即拜道。
之所以将这个造纸所放到南安郡,马谡当然也不是全无私心的。
除了以上的客观条件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马谡所没有说的。
那便是他,或者说他即将赴任的凉州,需要一个富裕的后方支撑。
哪怕马谡不编练重骑兵,仅仅是一支骑兵的耗费也是步卒的数倍不止,仅仅靠凉州的财政是很难支撑的。这也是丞相将南安郡和陇西军独立出陇右划入凉州暂管的原因。
从这点来看,陇西和南安两郡自然是越富有越好。
陇西郡,马谡已经留下了一个战马倒卖的产业,随着凉州入手,这个产业也会越发地庞大,这样将极大地促进整个陇西郡的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