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即便是马谡将生产力提高,更多的社会财富也只会流向世家,而不是军需,也更不是民众。
没看到马谡即便在陇西郡,面对郡级的世家,也是有理有利有节的吗!
能将自己的势力充斥一州之地,哪怕只是最为荒凉的凉州,其所蕴含的能量也可见一斑了,这也更不是陇西郡的世家所能够比拟的。
甚至,就连在陇西郡内的屯田事宜,马谡都不得不分出了不小的一块平衡世家的心态,就更别提凉州的世家了。
所以,想要填满这个编练重骑兵的窟窿,也就只能继续地“苦一苦”百姓了。
可这“苦一苦百姓”,显然并不是马谡决议投身炎汉复兴的初衷。
蜀汉之所以浪漫,不仅仅是昭烈皇帝的悲壮,更是因为丞相治理下的蜀汉,虽年年征战而民不饥,即用严法而民不怨。这才是马谡想象中的大汉。
而不愿背离这个初衷,不愿“苦一苦”百姓,也是马谡不愿前往凉州的根本原因。
既然鸡鸭牛羊终究要变成桌上的一道菜,远离庖厨之地,不闻其临死之悲鸣,或许是马谡唯一能做的了。
的确有些掩耳盗铃,但至少能让马谡稍稍讨到一些心安。
只可惜,丞相和赵云将军显然并不知道马谡心中的这点小九九。
当然,或许即便丞相知道马谡心中所谓的“不忍”,也更要将马谡放到这火中炼一炼,毕竟,大汉的未来,可是要落在马谡的身上的。
这样的事情,凉州或许是第一次,却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也就在马谡正天马行空地想着待会儿要如何拒绝这趟差事的时间里,那边赵云也是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缓缓而道:“末将愿荐征北将军马谡、马幼常,担当凉州刺史一职,共领凉州军政之事。”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几乎齐刷刷地就看向了马谡。
而面对这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的推荐与众人惊诧的目光,马谡心中倒也是有苦难言。
“别看我啊!我不想去啊,你们谁想去说话啊,我一定支持,举双手双脚地支持。”不由得马谡也是在心中怒吼着。
只可惜,这话,马谡是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的。
不论如何,赵云将军的一片好意,马谡即便不想承担,却也不能直接回怼回去。
无奈之下,马谡也是只能装成了一副受宠若惊却又有些懵懂不知所措的表情,试图蒙混过关。
只可惜,盯着他的可不仅仅是在场的众大臣,还有坐在主位之上的的丞相。
“哦!”听着赵云的推荐,丞相瞬间眼前就是一亮,不用问丞相心中的人选也是马谡无疑了。略略心喜的同时,也是将目光也是投向了马谡的方向。
这一看不要紧,却是正好看到了马谡脸色由“无可奈何”变成“不知所措”的一瞬。
见丞相看来,心虚的马谡更是立马进行了一个目光的躲闪。
几乎一瞬间,丞相便是将马谡看了透彻。
“这小子。”丞相在心中也是无奈地叹息着:“明明什么都猜到了,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当即,丞相就要拆穿马谡的小把戏。
只是,也就在出言的前一瞬,一个场景却是在丞相的脑海中闪过——那是在街亭之战爆发前,在上邽城外的大营之中,马谡与自己言说街亭之要时候的情景。
同样的躲闪,同样的心虚表现,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不,不对。”丞相神色不动,心中却是略略翻起了一阵惊涛骇浪:“这小子不仅仅是在装傻,而是不想要去干这件事情。”
这是什么情况?
丞相很是有些不解地看着马谡,试图在马谡的表情中弄懂他为什么会对凉州之行产生抵触情绪。
要说街亭之行,抵触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毕竟是有着极大的风险的。
可经历过这危险之后,心态也就好了,马谡也不该再被这样的风险吓到了才是,而永安之战的主动请缨,也正说明了这点。
更何况,前往凉州,能有多大的风险?至不济,其身边还有赵云给他兜底,又有什么可怕的。
虽然丞相并搞不清楚马谡是个什么情况,但此时的马谡可不再是街亭之战的前的马谡了。
就连丞相也要在很大程度上考虑马谡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