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沉吟一番之后,朱桓随即缓缓开口道:“此战之中,汉军投石车之威,实非所料,我军攻城器械尽数为其所伤,功败垂成倒也,非战之罪也。”
话音落下,吴军众将也是齐齐地看向了朱桓。
很明显,朱桓的话当然是在为吕据开脱,甚至开脱的还有些拙劣,但想到吕据身后已经命不久矣的吕范老将军,众人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吕据听着这话,却是不由得将羞红的脸垂得更低了。
“还行,还知道羞愧。”朱桓默默地在心中评价着吕据。
随即,朱桓也是再度正色道:“不过,待汉军冲出城池与我军短兵相接之时,汝之处置,却是进退失据。若要战,当亲率精锐冲锋在前;若觉不敌,则该暂缓进攻,退守一道,也可避免之后混乱之局面。以此断汝之罪过,汝可服气?”
若不是是看在吕据还有羞愧之心的份上,朱桓才不会给他指出指挥中的问题。
不过指出问题归指出问题,朱桓作为一军主将,却不能就此轻易揭过了此事。
毕竟,此次战败已成定局,而这战败的责任也必须要有人来担当,而看在其父吕范的面子上,朱桓所言“进退失据”,已经算是将吕据的过错压到了最低了。
吕据自然也明白朱桓的良苦用心,当即也是识趣地双手抱拳再度单膝跪地,领命道:“末将领罪,伏请都督责罚,以明军纪。”
看,这就是世家子的好处,或许能力远比不上泥腿子出身的将领,但在父兄的耳濡目染之下,最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什么“小杖受大杖走”,从人家早已经学得明明白白。
只有泥腿子出身的人,才在那里叫嚷着什么“公平”。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公平!
“好。”眼见着吕据如此识趣,朱桓也是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下令道:“既已领罪,便当依军法从事。”
在场的诸将显然也都是人精,哪里会不知道朱桓与吕据两人在演戏,只是,聪明如他们,更不会拆穿这场戏码,甚至还要加入到这出好戏之中。
“都督!”
“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