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般的情况,惨烈的战斗会一直持续下去,两败俱伤的结果几乎是必然,所谓胜利,无非是谁能坚持到最后而已。
对此,郝昭显然信心十足:求援的书信已经发出,他相信以曹真将军的睿智,势必不会坐视陈仓落入汉军的手中。甚至,此时长安的援军已经开始集结,马上就将前来救援。
因此,只要自己能坚持过三日,就一定能等来曹将军的援军。
哪怕援军只是寥寥数千人,眼前的汉军也就只能前功尽弃地退回汧县。
看着眼前不断厮杀到城楼上,又被魏军赶下城楼的汉军,郝昭的心中却是慢慢地平静而自信了起来——坚持就是胜利。
只是就在郝昭渐渐让自己相信胜利终究会属于大魏之时,在他看不见的城东,却正发生着令他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
迎着震天的喊杀声,一队队身着皂衣,臂系白帛的汉军终于出现陈仓城东。
为首之人,左手持着一面小盾,右手提着一柄千炼八面汉剑,不是马谡手下的小将张苞更是何人。而在他身后,则是从各个街道缓缓聚集而来的二百多精锐汉军。
两百多精锐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城东,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
饶是如今的魏军几乎全都已经登城,城门之下,却还是有着少量巡查的兵丁。
“什么人!”
在看到张苞等人的第一时间,魏军的士兵便厉喝道。
只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张苞的一个眼神,以及两根锋锐的箭矢。
“嗖嗖”的两声,护持在张苞身边的两名手持着弩箭的汉军,几乎毫不犹豫便扣动了扳机,激射而出的箭矢瞬间将魏军定格在城墙边,示警的信号也只能憋在了喉咙之中。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魏军士兵也瞬间被汉军弩箭射杀。
几乎毫不费力地,张苞等人便已经来到了城楼之下,与那些正在搬运着滚木礌石的魏军士卒也来了个正面照面。
“杀!”就在看到魏军的一刹那,张苞便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汉剑,下达了作战的命令。
训练有素的汉军顿时以伍为单位,组成了军阵向前方魏军杀去。
一位能够迅速判断局势并下达指令的将军的作用,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直到汉军已经冲出了数步之远,汉剑就要抵到了自己鼻子底下,魏军的士卒这才反应了过来。
匆匆抛下手中的滚木礌石,想要拿起堆放在一起的武器,这哪里还来得及。
还不待魏军士兵触摸到自己的武器呢,锋利的汉剑便已经丝滑地穿过了他的胸膛,左脚一踹之间,魏军士卒整个人却是如同一个沙袋一般无助地砸向了武器堆。
汉军的兵力本就比搬运物资的魏军要多上不少,有备攻无备之下,魏军几乎毫无阻挡地便被屠戮了一地。
为首的张苞更是肆意舞动着手中的汉剑,左突右冲之下,连续砍翻了数人,直接便来到了城门洞口。
没有丝毫犹豫,张苞提着汉剑便冲入了黑洞洞的城门洞中。
惨叫与哀嚎声,瞬间在城门洞中响起。
只是这点声浪,在嘈杂的战场上根本算不得什么。
倒是滚木礌石迟迟没有送上城楼,却是让城楼上的魏军校尉颇有些不耐烦了,当即提溜着长刀的校尉摸了摸脸上的血污,便要向城楼下搬运的魏卒怒骂起来。
只是,不过是一眼的功夫,怒骂声便被生生地卡在了喉咙中。却见那原本堆满了滚木礌石和箭矢的空地之上,如今已经是血红一片,而倒在那血泊之中的,分明就是他手下的队伍。
一股凉意瞬间从下半身直冲校尉的天灵盖。
“敌袭!”校尉心中顿时大吼道。
不过,到底是郝昭调教出的校尉,面对这场景,魏军校尉也只是迟疑了数个呼吸,随即便立即意识到,自己必须立即下城,趁这股奸细没有夺下城门前将其绞杀殆尽,否则,整个陈仓都将失陷。
当即,校尉大声下令道:“左右两屯听令,随我入城灭敌,其余人等紧守城池。”
“是。”身边才刚刚轮换回来稍作休整的魏军还来不及思考,便立即下意识地答应道。
当即,校尉带着身边的百八十人就要从两侧通道快速下落到城内,试图将张苞的部队绞杀当场。
而在下城楼的前一刻,校尉还不忘给传令兵下令:“速速通知郝将军,城内有汉军奸细,已至东城门,请将军速做打算,并立即派援军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