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坏,全看天道关不关照。天道若不关照我,那就很难办了……”
张澜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他运气好,但不代表,墨画运气也会好。
他倒是希望墨画运气也能好。
但这种事,归天道管,天道也不可能听他的。
张澜深思熟虑了下,而后无奈叹了口气,“这个我就没办法帮到你了……”
“若是之前,我还能从张家,弄点传承心得过来,给你参考参考……”
“但现在,你已经是太虚门弟子了,太虚门底蕴深厚,传承悠久,应该也用不上我张家的那些传……”
张澜说到这里,心里猛地一激灵,当即坐直了身子,一点悠闲的心情都没了。
他差点忘了!
逝水步!
这才是大事!
墨画见他一惊一乍的,有些奇怪。
张澜一脸严肃,找墨画对了下“口供”:“墨画,你还记得,你逝水步是怎么来的么?”
墨画点了点头:“一个路过的,好心的叔叔,留给我的。”
“千万别说错了,你说错了,我可能要死。”张澜紧绷着脸。
墨画疑惑,“有这么严重么?”
张澜点头:“原本没有,但现在有了,很严重!”
原本他只是在一个偏僻的小仙城做典司,机缘巧合之下,教了一个普通的小散修,一丁点他张家的绝学身法而已。
但现在含义不同了,他是将他张家的绝学身法,“出卖”给了太虚门这一届的天骄翘楚。
还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被大长老看到了。
这就要命了。
而白日里,风长老和大长老的对话,张澜从头听到尾。
当时张大长老,当着风长老的面,花花轿子抬人,抬举风家的天骄,夸赞他的踏风步和游风步,如何独一无二。
然后逍遥门的踏风步,风家的游风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墨画压了一头。
而墨画学的,是他张家的逝水步。
这件事,风长老不知道还好。
他若知道,铁定以为张大长老是在“阴阳怪气”他。
明面上,夸他风家的天骄多么出众,身法多么不凡,反手将他张家绝学身法外传,让一个太虚门的子弟,压了他风家一头。
风长老不气死才怪。
即便他明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有芥蒂。
连带着张家和风家,都可能有嫌隙。
因此,逝水步这个秘密,一定不能透露出去。
这不是他张澜,不想去吃糠噎菜跪祠堂。
而实在是为了,大长老和风长老之间两百多年的友谊,以及张家和风家之间世代的交情。
张澜的神情,如太虚山的山石一般坚定:
“千万千万,别说出去!”
墨画感受到了这里面沉甸甸的因果重量,认真点头:“放心吧,打死我也不说。”
“好!”
确定了墨画坚毅的眼神,张澜终于放心了,又转变成了“惫懒”模式,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山色。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些通仙城的往事。
张澜也询问了一下墨画的近况。
得知墨画除了天天修行,练道法,画阵法比较忙外,其他一切都好……
宗门也好,同门亲善,长老友善,掌门和老祖也都很和善。
张澜也就彻底放心了。
当然他也抽空,问了其他一些,他真的很介意的问题,譬如:
“你神识真的有十九纹巅峰了?”
“你真的在筑基中期,就力压四大宗,得了阵道魁首?”
“你真的是太虚门老祖的亲孙子么?”
“是太虚掌门的私生子?”
“听说你用火球术,爆了紫霞门第一美女的头?”
……
大多数问题,墨画都如实答了。
譬如他真的是阵道魁首。
他真的是凭“硬实力”,压了四大宗一头,这才得到论阵第一的,没有徇私舞弊,也没有暗箱操作。
还有,他不是太虚掌门的私生子。
不是太虚老祖的亲孙子。
此外,也真不是他有意,非要用火球术,去爆紫霞门第一美女的头的。
他专心论剑,心无旁骛,是真的没认出来。
也不是要用他的冷酷,去引起仙子的注目……
当然,有些问题,墨画也撒了一点小谎。
譬如他的神识,不是十九纹巅峰了,而赫然已是,二十纹金丹境的神念了。
但这种事,有些惊世骇俗。再加上老祖千叮咛万嘱咐,墨画也不好说出来。
……
两人就这么聊着,既像旧识,又如好友,一直到夕阳落山,晚霞尽去,夜幕降临,太虚山间,亮起点点灯火,空灵明亮,一时宛如天上仙境。
张澜起身告辞。
墨画出言挽留。
张澜摇头:“回去晚了,会被大长老责怪,更何况,你还要专心论剑,不能受打扰。”
墨画迟疑片刻,只能点头。
张叔叔说的是实话。
论剑的确是很忙。
尤其是他身份特殊,一身底牌,一旦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必然会受人针对,每一场论剑,都要花大量时间,用来思考对策,制定方案,未雨绸缪。
这样才能一场一场地赢下去。
“那张叔叔,你会在乾学州界,呆上一段时间么?”
“嗯,”张澜点头,“一直到论剑结束。”
墨画笑道:“那好,论剑结束,我再请你喝酒吃肉。”
张澜也笑了笑,点头道:“好。”
夜色又深沉了几分,张澜便动身离开了,墨画一直将他送到太虚山的山门。
张澜临别前,忽而想到什么,道:“墨画,你……小心点……”
墨画一怔,有些不太明白,“小心什么?”
张澜迟疑片刻,问道:“你论剑……是不是喜欢用低阶法术……”
墨画点头,一脸理所当然,“我只会低阶法术,当然只能用低阶法术。”
“那你用火球术补刀……”
“省时省力,又快又便捷。”
“那你的隐匿术……”
“他们要杀我,我当然要用隐匿术逃命,不然不就被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