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年拍了拍傅金元,一幅过来人的口吻:“想当初我看到宋橘明入学考试成绩时,我也是你这样想的,想开点,摆烂不丢人。”
也不怪傅金元要用吃屎的表情死死盯着球场上那个挥汗如雨的身影,谁能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皮肤白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从来不出门晒太阳的学委居然还是他们七班的主力,连一向好强的体委抢到球也都愿意投给贺昀戚,靠他得分。而因为贺昀戚出色的表现,场上原本清一色的“宋橘明加油!”也慢慢有了“贺昀戚加油”的声音。
他要是傅金元,他也难受,试问谁能受得了自己的死对头处处高他一等。
不过池年也没功夫管两人的爱恨情仇,他寻了个不起眼的旮旯角落,给他们班的球员守衣服,顺便打个盹。昨晚偷偷玩游戏玩到凌晨,今天强打精神在宋橘明面前装清醒才不至于被识破。既然两个班一起训练,等会儿说不准要和宋橘明一起回去,他才不想被理骂一顿。
听着球场时不时的欢呼声,池年渐渐进入梦乡。
96.
池年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到有人在追杀他,他费尽全力跑也没跑过,正当他以为杀手即将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要将他一刀毙命的时候,杀手却从身后掏出一件衣服,罩着他的头,嘴里念念有词。
“捂死你,捂死你,捂死你......”
池年一睁眼,天都黑了,而原本打得火热的训练赛也早就结束,在场就剩零星几个人在收拾场地。
他草草扫了一眼,发现宋橘明还没走,正在和他们班同学笑着聊天,站着的那几个人就他最特殊,其他人都穿着校服外套,就他还穿着被汗浸透的球衣,手里拿着不知道是哪个小学妹送的饮料,笑得脸都快烂了。
池年越看越来气,忍不住埋怨,可真臭屁,不就是打篮球打得好了那么一点嘛,至于这么沾沾自喜,打完了比赛都还舍不得换衣服。
大约是池年的怨气太重,躺在他旁边,累得像狗一样的傅金元感受到了一阵阵寒意,缓缓睁开千斤重的眼皮。
池年起先没注意到旁边还躺着一个人,感觉屁股被人戳了一下,吓得他手中的饮料差点丢出去。
“靠!你把劳资给吓死了!”饮料没拿住,洒了一些到那件不知从啥时候盖在他身上的校服外套上,池年不由皱了皱眉,“你怎么躺在地上啊?”
经过半小时的拉练,傅金元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他虚弱地问池年讨了口水,等嗓子不那么干了,他才稍微缓过劲。
“哎呀,否提了,贺昀戚那小子就是个魔鬼。咱班体委咋回事,怎么想不开要让他当这个队长?!他绝对是在报复我,等着瞧,等哥哥我投进了球,看我不狠狠打他的脸。”
池年不用多问就知道不会打球还要硬上的傅金元被贺昀戚狠狠羞辱了,按傅金元那个要面子的性格,多半还放了狠话,说要投三分球让贺昀戚刮目相看。
池年不得不承认,傅金元这个人,身体里多多少少流点热血运动番男主的血液。
一样的开朗人设,一样的意外套路,不一样的是,人家虽然开局一个0,但天赋点点满,而傅金元确确实实不是这块料,即使他打死不承认。
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打着瞌睡的池年打算走人回家,便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丢给了傅金元,说:“喏,还你。”
傅金元拿开盖在脸上的衣服,一脸疑惑:“这不是我的啊?”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他们班的人离开的时候也都把各自的衣服领走了,现在就多了池年手中这件,“难不成是鬼的啊?”
就在这时,池年后背一凉,身后突然响起宋橘明的声音,“我的。”说罢,便在两人直勾勾的注视下弯腰在地上捡起了那件校服外套,掸掸衣服上的灰,紧接着当着两人的面,慢条斯理穿在自己身上,并一丝不苟地拉好拉链,路过池年身边还不忘拍拍池年的肩膀,小声说道:“小没良心的,老地方等你。”
感谢学校的路灯是暖色调的,才不至于被人发现他现在的耳根子有多红。
而一旁看好戏的傅金元一直等到宋橘明走远了才一脸坏笑地站起身,学着宋橘明的动作,拍了拍池年的肩膀,故意压低嗓音,道:“小没良心的,老地方等你哦!”
想也知道傅金元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一记实打实的小腿踢,彻底堵住了傅金元肌肉过于发达的嘴。
“他啥时候盖我身上的?”今天这么多人来看打篮球,如果宋橘明是在比赛中盖在他身上的,那岂不是被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想到这里,池年忍不住挠了挠头,止不住地烦躁。“他在我身后,你咋也不给我吱一声。”
由于太过关注球场上的贺昀戚,傅金元其实也没注意到宋橘明何时下的场。“我猜,应该是咱们训练的时候吧。放宽心啦,这里这么偏,没几个人能注意得到啦。”
早知道就不睡了,池年懊悔地踢了一脚地上无辜的石子,要不他干脆从侧门偷偷溜走?
“等等我呗,小没良心的,反正都要一起去校门口。”
听到那五个字,池年回头剜了一眼不记打的某人。傅金元立马识趣地闭上了嘴,并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