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自己是个风餐露宿的杀手,他压根不讲究这些,但他看着她瓷白的小脸,还是出去打了一盆热水。
水是他现烧的,加上内力烧得很快,他端进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默不作声地拧干帕子,递过来。
她宛若无骨地倚在靠枕上,长发微乱,一双眼眸盈盈流转:“先生便是再帮我一下,有又何妨呢?”
沈迟忽然恶狠狠地靠近,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漆黑幽深的眼睛像是厉鬼,想将她看穿。
“你对谁都可以这般毫无警惕吗?”
唐挽一愣,反而抿着唇笑起,眼里倒映着他,嗓音像是裹着蜜糖,放得很慢:“我原以为,先生因为被我支使而生气了,可没想到,先生在担心我啊?”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声音冷硬:“我在笑你不防人。”
她忽然往前靠了靠,几乎挨到他身上,弯着勾魂的双眸:“那你心疼我吗?你就算掐着我,也没用力呢。”
他绷着脸,放开她。
她是一把温柔刀,她以这种方式试探他的怜惜,衡量这个人能有几分可用之处,会不会全力护她。
以前也有这么一件事,毒蝎居的人为了寻唐霆镇的仇,绑架了她。
可她哄得看守她的两个男人团团转,他们对她怜惜不已,一口一个心肝地护着,匍匐在她脚下。
后来她一说闷,叫他们两声好哥哥,就让他们带她出去散心了。
在外面,她摘了几种毒草,毒昏了他们。
江湖中人大多能辨百毒,多的是百毒不侵之人,那种毒草顶多让他们昏迷一柱香,她就趁着这一柱香的时候,抹断了他们的脖子。
现如今的他,在她眼里是不是和那两个毒蝎居的人一样,因为她需要他的心软和付出。
沈迟紧紧盯着她:“你不必这样试探我,我如今受你雇佣,自会尽力护你。”她微微一怔,一点点收起笑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