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不解,便趁着章佳氏心情好的时候开口询问,章佳氏睨了那宫女一眼,眉梢都透着喜悦:“书房那是什么地方?平日里没有爷的吩咐,我都极少踏足,更遑论一个小小妾室,齐佳氏仗着自己的肚子便敢无视爷的规矩,爷又岂能给她好脸色。”
最主要的是,这次齐佳氏行事莽撞,失宠与主子爷,那届时便是齐佳氏真的生出个庶长子出来,想必也不会令爷太过喜欢,相对而言对她的威胁也会更小一些。
宫女听罢,笑嘻嘻的奉承道:“福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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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疾不徐的步入六月,天气也更为炎热,好在皇帝嘱咐了阿哥所不得缺冰,所以永琋背后的伤也不至于天气太热而化脓,顺利的结了痂又顺利脱落,只是如永瑄所说,到底落了疤痕,不过因着是在身上而非脸上,倒也无甚大碍。
勤政殿,柳清菡照例每日来给皇帝送补汤,因着今日永琋在,柳清菡并未多待,看着皇帝喝完了汤就退下了。
皇帝眯了眯眸子,轻咳两声,夹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而后叹息道:“这些日子,你额娘消瘦了不少。”
永琋神色自然的也捏了一枚棋子搁置到一角:“岂止是额娘,皇阿玛您瞧着也消瘦了,难怪额娘日日都要盯着您喝一碗补汤才安心。”
得利于从小的习惯,凡是皇帝和永琋二人相处不说政事和敏感话题时,两人之间的对话都是比较随意的,故而永琋的话令皇帝哭笑不得:“你啊,这张嘴朕看也是随了你额娘。你额娘对朕的用心朕都知道,只是到底是个妇道人家,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皇贵妃对于他的真心他几乎从未怀疑,也因此,哪怕她心中存了诸多小心思,他也能够看在这一片真心的份儿上不予计较,甚至当年明明知道乌拉那拉氏的死有她的一份力在里面时,依然册封了她为皇贵妃。
永琋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时,便见皇帝神思不属,他眸光轻闪,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似是无意间问道:“对了皇阿玛,当日九州清晏失火的原因,可曾查出?”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问吴书来,只是吴书来是贴身伺候皇帝的,且不说他会不会说出来,只说要是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指不定心中会怎么疑心,所以他思虑再三,觉得还是直接问皇帝比较好。
因为这句话是在皇帝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问出口的,所以皇帝脱口而出:“不曾。”
直到话说出口好一会儿,皇帝才反应过来,他若无其事的落下一枚棋子堵住白子一侧的道路,沉沉呼出一口气:“送进大理寺的侍卫什么也没说,包括被送进慎刑司的奴才们也是一样。”
他明明知道哪怕他杀了所有人,也不会有结果,可他还是这么做了,除了那些侍卫有大臣求情外,奴才们都命丧慎刑司,只除了......吴书来。
搭进去这么多条人命,也不过是因为他要掩饰真相罢了。
不会有人想到,那场大火是无缘无故的从他眼前烧起来的,没有任何异样,就那么凭空而燃,只一瞬间火势就包围了所有他可以出去的道路。
在永琋进来,他昏迷前的那一刹那,他甚至在想,大火会不会是天罚,不然又如何解释这一切?
看出皇帝不欲多说,永琋也没有不识趣的继续往下问,只一心一意的陪着皇帝下棋。
直到有大臣求见时,永琋才借口疲累告退。
走到后湖旁,永琋抬头望了眼天上似火炉般的太阳,脚步一转,便欲往苏堤春晓给柳清菡请安后再行回去,却不想没等他走几步,去路就被人给堵了。
他面色微冷的看着眼前身带怒意的人,连客气都没有客气一声:“五哥这是作何?”
永琪一身靛青色皇子服,看着皇子气势尽显,可当把视线移到永琪脸上时,便可发现他的狼狈。
他怒气犹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永琋不明所以:“五哥这话又是从何而来?你莫名的堵我去路,反倒是骂我卑鄙,恕弟弟着实不解。”
自他成亲入朝后,便以雷霆之势在朝堂上崛起,更是在皇帝的扶持下和五阿哥分庭抗礼,相互制衡,否则事关五阿哥门下的奴才犯事儿,皇帝也不会让他去查证。
而这种摧毁对方的势力他做的多了,五阿哥折损他的羽翼也不少,除了上次他处置了愉妃的母家子侄外,他还从未见过五阿哥如此不顾身份的挡在他面前指责他的样子。
永琪脸色铁青:“真不愧是皇贵妃的儿子,尽得皇贵妃真传,做一些背后捅刀子的事。”
“五哥说话还是小心点,皇贵妃身份尊贵,不是谁都可以对她不敬的。况且她不仅是我额娘,按照规矩,五哥也要唤一声皇贵母妃。”
原本对五阿哥的挑衅,永琋心里有的只是不解,却并无波澜,直到五阿哥说出这句话后,永琋周身的气势骤然变了,压迫的周围奴才几乎喘不过气来。
五阿哥平日见到的九阿哥都是谦谦君子,何曾见过永琋这般气势外露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笑道:“好,爷不对皇贵妃不敬,那九弟可否告知爷,你私底下究竟对皇阿玛说了什么?”
皇帝醒来后,大肆赏赐后宫嫔妃和阿哥公主,从三阿哥到十一阿哥,甚至就连年岁不大的六公主都见过了,独独不曾见他。哪怕他多次前去求见,也是次次都吃闭门羹,皇帝对他这般态度,不可能没有缘由的。
他思来想去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独独只想到了失火当日,永琋曾在他之前去了九州清晏,定然是那时永琋在皇阿玛跟前上了眼药。
皇帝不见五阿哥的事儿,永琋也有所耳闻,原本他惦记着兄弟之情,准备寻个恰当的时机问一问,现在倒好,他也不必费那心思了。
永琋嘲讽的斜了五阿哥一眼,说话难得刻薄一次:“五哥为人聪敏,不止上书房的师傅们夸过,就连皇阿玛也是夸赞过的,只是如今弟弟瞧着,五哥好似有负这聪敏一词。若我是你,定然不会选在这后湖丢人现眼。”
言罢,永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轻声道:“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五哥已然拦了我两回,弟弟希望,不会再有第三回。不然后果,不会是五哥想要看到的。”
被五阿哥搅了心情,永琋也没心思再去苏堤春晓,索性直接回了阿哥所练字静心。
林旺端了盏凉茶搁在一旁:“爷,您喝口凉茶降降火,切莫被五阿哥的话毁了心情才好。”
永琋写完一个静字,伸手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爷自然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毁了心情,爷只是在想,五哥开罪于皇阿玛,为何不从自身反省寻找原因,反而口口声声称是爷和额娘在背后捅刀子?”
林旺赔笑道:“这......奴才见识浅薄,也想不通,不过爷,只要咱们问心无愧,何必管五阿哥是怎么想的呢。”
“你说的对。”
他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冤枉他。
因后湖旁人多嘴杂,所以五阿哥拦了九阿哥时说出的话不到一个时辰就传了出去。
传到柳清菡耳朵里时,柳清菡不免轻笑:“本宫是真不知该说五阿哥聪明,还是说他蠢了。”
说他聪明吧,他猜的也没错,只是找错了人,说他蠢吧,他竟然选了那样一个地方,说话还不知收敛。
皇帝冷落五阿哥纵然有当日她上眼药的缘故,可未尝没有旁的原因,要知道当日在永琋冲进火海中救皇帝时,五阿哥紧跟着就到了,然而他却呆呆的站在外面看着,一动不动。皇帝耳目众多,这一幕难保不会传到皇帝耳中。
紫罗气愤的揪着帕子:“娘娘,五阿哥当着那么多奴才的面儿对您不敬,可要给他一个教训?”
身后宫女缓缓打着扇子,感受着身后的微风,柳清菡微微颔首:“是要让他吃个教训,只是碍于身份,本宫不好直接对五阿哥做什么,可五阿哥却忘了,他额娘愉妃,可是在本宫手底下讨生活的。”
紫罗眼睛一转,便知柳清菡的意思,她坏笑道:“是了,奴婢算了算日子,再过几日就是初一了,嫔妃们都要来给您请安,愉妃自然也要来。”
柳清菡闻弦知雅意,给了紫罗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主仆二人相视一笑。在这后湖丢人现眼。”
言罢,永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轻声道:“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五哥已然拦了我两回,弟弟希望,不会再有第三回。不然后果,不会是五哥想要看到的。”
被五阿哥搅了心情,永琋也没心思再去苏堤春晓,索性直接回了阿哥所练字静心。
林旺端了盏凉茶搁在一旁:“爷,您喝口凉茶降降火,切莫被五阿哥的话毁了心情才好。”
永琋写完一个静字,伸手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爷自然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毁了心情,爷只是在想,五哥开罪于皇阿玛,为何不从自身反省寻找原因,反而口口声声称是爷和额娘在背后捅刀子?”
林旺赔笑道:“这......奴才见识浅薄,也想不通,不过爷,只要咱们问心无愧,何必管五阿哥是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