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委屈。”
许西楼的声音又薄又浅,被淹没在a班同学的讨伐声中。
但他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
阎无衍跟他说:“别看。”
蒋泽浩被拽到冰柜旁边,阎无衍一手托着篮球,单手掐着蒋泽浩后颈往前推,蒋泽浩的脸被迫逼近冰柜,冷气一吹,不冻,臊得面目狰狞。
他一个体育生,轻而易举被桎梏得动弹不得,随行的人只觉颜面丢光,恨不得拔腿就跑,a班却把后路挡的严严实实:“走什么,再聊聊!”
老关公探出头,二次强调:“别耽误我做生意啊!”
秦文山用方言喊:“莫耶,俄嘚送生意北类。”
直到被带到操场,许西楼都保持着沉思状态。
六班以蒋泽浩为首一共七个人,被a班摁着一人赔给许西楼一瓶一模一样的冷饮,喊了七声蚊子一样的对不起。
许西楼这才知道那个看起来黑壮黑壮,走路爱迈二百五步伐的男生是蒋主任的儿子。
秦文山一路跟他聊天:“他就是蒋泽浩,一直都是这个性格……我给你那张报名表还在吗?”
“啊?”
七瓶冷饮可能有点重,许西楼提着七瓶冷饮,脑子都慢了:“什么报名表?”
秦文山:“一个比赛,我假期给你的。”
许西楼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才从脑子里翻出这段记忆,他那会儿以为秦文山来问题目的,压根儿不记得秦文山说了什么东西,后来回家才看了一眼,是个省级的创新比赛。
秦文山看许西楼想起来了,手舞足蹈地把蒋主任安排蒋泽浩参赛的事说了一遍。他大概觉得经过小卖部一事,许西楼已经跟a班同仇敌忾地讨厌蒋泽浩。
然而许西楼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既然不喜欢这个人,为什么不眼不见为净,反而为了他大费周章地参加比赛。
不过许西楼没说出来。
秦文山看他不怎么想说话的模样,犹豫片刻,忽然问:“刚才无衍那样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别怕,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同学两年,我就没见他打过架。”
“什么?”许西楼脑袋上冒出个大问号,“我没有,我怕他干什么?”
秦文山眼珠子转向他:“真的?我看你都不敢跟他说话的样子。”
许西楼深感离谱:“哪有?”
秦文山:“就有。”
哥哥,那是不想。
但是这要怎么解释呢?
许西楼艰涩地发现自己的举动似乎也突兀到了不合常理的地步,连秦文山一个旁观者都冒出这种想法,难以想象他在阎无衍眼里是什么形象。
他搜肠刮肚地想了良久,居然只能干巴巴地丢下一句:“我真不怕他。”
秦文山摆摆手:“我随便说说,别往心里去,你没事怕他干什么呢。”
许西楼嗯一声,深感无力地别开视线。
六班的事不影响a班打球的热情,篮球抛到了另一个男生手上,男生一路运球。阎无衍落后几步跟在他们身后,边走边撩着衣摆散风,走着走着忽然起步冲向拿球的男生,跳起来劫走球。
阎无衍弹跳力好得惊人,有一瞬间衣摆翻飞露出了整截后腰。
许西楼看着,感觉这个场景有点眼熟,熟到他膝盖上结了痂的伤口被扣了一爪似的生出又疼又痒的错觉。
阎无衍落地,速度不停,运球直奔篮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