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
这三年凌北野一个大男人每天都伏在自己桌子上面剪剪纸吧……
说不定还是边剪边哭的……
他一定不止剪了自己在百花宴上的打扮,茗澜好奇起来,就要上前看其他剪纸。
凌北野忽的挡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好似一堵墙一般,就不光让她过不去。
这让她心上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喘都喘不过气来。
凌北野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妖神殿下也不是本王的谁,只送一张剪纸算是本王的礼节了,殿下要再看其他的,便是逾距了。”
他眼里似乎喊着寒霜一般,声音也带着一贯不容旁人半点质疑的威严。可是茗澜听出来,凌北野最后几个字,抖了。
他在提醒自己,也是在提醒茗澜,不要逾距了,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茗澜喉咙里一阵酸涩,想要再开口说话却是不能了。
晨曦透过那半开的轩窗打了进来,光影影影绰绰打在地上,是万物新生的一天,却也是穷途末路的一天。
漂尘在光束里打着旋儿,漂泊无定此生。
茗澜转过身,决绝准备离开,凌北野一变脸,嬉笑怒骂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客官有空再来玩儿啊。”
可他也知道,她不会再来了。
旁时难以想象。
堂堂七尺男儿,学着那满楼红袖招的姑娘喊话,有多十分滑稽,可现在茗澜偏偏是笑不出。
本来,就不能再有其他了。她找凌北野,不是来玩儿,又是什么?
她只微微愣了愣,说来奇怪,要让她走的人是凌北野,可是现在打闹,不正经,要同她说话的又是凌北野。
嘶哑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再次传来,凌北野幽幽开口:“助妖神殿下旗开得胜。”
茗澜许是愣住了,她记起来,她以前除了自己,什么都不信任来着。
可她失意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凌北野。
她找凌北野,也不过是因为情不自禁,想要过来而已。现在她比以往都要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是妖神,自己背负了什么。
“那也助……东齐王所向披靡。”
茗澜说完,眼眶早已经红了一圈,她飞身上了屋檐,躲过周边侍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而后凌北野站定,忽的大口喘起气来,那些嬉笑怒骂的做派,故作轻松的样子,在此刻消失殆尽。
他忽然觉得很累,那种失去之后得到了,又再次失去的感觉实在是算不上好。
朗朗白日,到处鸟语花香,他只觉得如同身坠长夜地狱一般。
为何,他是东齐王……
他呆呆坐在地上,好似被吸干了魂魄,抽完了精气,下一刻,才算是打起力气来。
凌北野冲着东边那层层叠叠的树林大声喊叫到:“出来!别逼本王动手!看了这一宿的活春宫,你可还算是满意了?”
凌北野这样一喊,那树丛里没东西回应。
下一刻,凌北野劈下一个手刀,一股真气万箭齐发般往林中劈而去,林子里什么人从东面窜了出去,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