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帆似懂非懂,点头如捣蒜,眼里沾染几分星光的余辉,他口中小声默念:“自己欢喜……无愧于心……”
微风吹过,茗澜额边碎发飞舞,眼波流转,便是风情万种,她看向河畔嬉戏的人,只觉得天大地大,无有归处。
陈念帆一时间呆住,只知她美,不知她悲。
陈念帆兀自开口:“姐姐,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一定要收下。”
茗澜回过神来,一时间有些吃惊:“礼物?你给我作甚?再说我上次终泽寺遇险,还多亏了四皇子仗义相助,要说送礼,也得是我送你才是。”
陈念帆听了,只觉得好险,自己的的确确会被回绝,但母妃早教了他如何回应 。
“茗澜姐姐,是昨日容君弟弟生日,我给他准备了星河流萤的彩墨画,这里剩下一些,丢了又可惜,想着折来写给你。”
他说完一脸希冀,茗澜听了,再三思量,这倒再也没有回绝的理由了,便点点头。
陈念帆心下雀跃,再乘胜追击:“姐姐,你随我来,我好好给你看看这星河流萤的妙处。”
说着,两人走到一处僻静里,一颗几乎六人合抱的榕树拔地而起,落地生根,上面系满了绯色飘带,发出绿光的流萤在周围飞舞,好似天上的的星光落了满地,一时间照的这儿琼宫仙阙一般。
陈念帆缓缓开口:“榕树系上飘带有祈愿求姻缘的说法,开国皇帝独宠太华皇后,这棵榕树上的飘带,全身两人姓,还涂了一层蜡,一直传到现在。”
茗澜上前,借着那荧光发现,飘带上两个人名——独孤莱渊,凌楚寒。
所有的,都是。
他们不飘带光想一生一世,朝朝暮暮,还想永生永世,细水长流。
她一时间呆住,生处不知名的羡慕,和难以掩藏的感慨。秋夜微寒,她有些冷,陈念帆小心翼翼的,批了一件袍子在她身上,小心翼翼,规规矩矩。那袍子通身的白色,好似天上仙子衣裙般素净。
茗澜冲这小孩笑了笑。这一笑,便让人一辈子移不开眼。
陈念帆低下头,他总想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是皇家子弟,总该是风度翩翩,有礼有节的。他拿出一柄专门制作的毛笔,那毛细软纤长,和为一指粗。
一旁的宫女,打开了汉白玉特制的匣子,里面,似乎有流淌着的一条星河,在僻静的偏院里发着光。茗澜一时间呆住,只愣愣的看着陈念帆。
陈念帆抿了抿嘴,显得有几分害羞,他捏着毛笔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他一字一顿:“姐姐,还请展开双臂,我为你画来星河流萤。”
他最后两个字,带着不经意的轻颤,而后,他拿起手中毛笔,在那件白色的衣袍上面游走,他这是世上最好的流彩,面前是世上最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