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吵架,不对劲的样子,长了眼睛都看得出来了。
柳恨雪倒是和小容君你来我往,打太极一般,你挠我一下,我挠你一下。柳恨雪不想应付孩子,看向两边,偏偏这孩子亲生父母,一个只喝酒,一个只吃菜,谁都没有要把自家孩子接过去的意思。
茗澜只坐着,装作听不懂话,看不见东西的样子,凌北野也不看她,只一杯一杯的给自己斟酒,栾青雄和他聊起来沙场往事来。
栾青雄喝大了,吹着自己的牛,追忆起往昔岁月:“想当年,西边沙匪猖獗的时候,俺老栾,一柄鬼泣孤月刀,直杀了个七进七出,那些个狗娘养的沙匪,看到两腿直打战,转头就跑了!”
他一声怒吼,颇有气势的拍了拍桌子,大概是追忆起年少成名的战役,颇为自豪,心情激动,那脸也不知道是让酒给涨红的,还是自己太兴奋了。
小容君转过头,瞪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栾青雄见了,立刻嘿嘿的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准备巡了西沧,听见东临有异动,被召回来,在返回东临的路上,那鼠患他都没多担心,紧赶慢赶,都是为了来参加他这小侄儿的生辰。
他今天的确开心,便喝了许多,一桌子的话都让他给说完了,栾青雄倒是也不拘小节,口水到处乱飞。
凌北野不动声色,修长的手指按在琉璃酒杯上,颇有韵律的敲打着,他微微敛着眸。毕竟是自己儿子的生日,最好的兄弟也来了,淡薄的唇,带着丝丝缕缕笑意,但是眉眼中总有种消散不去的忧郁。
茗澜只扫了一眼,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王爷,现在好像很落寞的样子,她只低着头扒拉饭,有些不知所措。
茗澜时不时往凌北野那边看两眼,他只拿肘撑着自己的头,浓眉如鬓,额角有些细细的疤痕。据说是,凌北野小时候,偷看闲书,被修华给打出来儿,平日里不细看,压根就看不着。
她面上不漏一点声色,只装出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实际上有些失神,忽的听见栾青雄唤她,茗澜吓了一个激灵,手都抖了一下。
凌北野看向茗澜,茗澜只敢看栾青雄。
“二嫂嫂,你可不知道,你家齐王爷,可是真正的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啊,西沧那沙匪狡诈啊,他奶奶的,设了陷阱等着我,我那时无名小卒一个,初出茅庐啊,没什么心眼,就中计喽!”
栾青雄越说越起劲,干脆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吹牛不光吹自己,还顺带着把凌北野给一块吹了,凌北野对于提及自己这些沙场征战的事儿,还
很羞涩,一个劲儿的摆头,抹脖子,扒拉栾青雄。
凌北野还不时眨巴眼,显得不自在,一点都不像平日里那个撇人一眼,能给人吓哆嗦的阎王爷。
他年少掌家的时候,最大的恶名,就是活活把一个老仆给踹死了。他为这事儿没少被人戳脊梁骨,可是事实上,那老奴,仗着自己职位之便,在厨房猥亵一个才八岁的小丫鬟,衣服都给人扒拉光咯,自己的裤子也脱了。
凌北野刚好去厨房撞见了,揪着那老奴就不肯放手,往死里打,女娃娃在一旁蹲着,泪流满面,痛哭流涕的。
凌北野才不管这老头多少岁,自己以后落个什么恶名,他就要出这口恶气,他就是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