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凌北野当了十二年的辅王啊,这小子也就十四五岁,都可以算他拉扯大的,那点小心思,怎么瞒他?
凌北野,心下一惊,还以为是这没心没肺的小子,照顾茗澜出了什么岔子,说什么都要进去,一点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那些个守卫不敢拦了,凌北野揪着陈念帆就让他带路,陈念帆只在旁边像个小鹌鹑一样。
陈念帆心下记恨。哼!就知道欺负他……等自己以后长大了,非要这样使唤使唤自己小叔叔不可……
陈念帆把凌北野一路引到茗澜躺着的偏殿里,想起一会两人的浓情蜜意,心里好似堵了一块大大的石头,真真是恼死他了。
凌北野没察觉这小子不对劲,往年他进宫,这四皇子总是在他耳旁嘀嘀咕咕,嘀嘀咕咕个没完,现在闷葫芦似的,一句话也不讲。凌北野这做小叔叔的,还以为是自己侄儿长大了,懂事了,稳重了,一点没察觉出自己让人给记恨了。
毕竟什么玩意儿,要是从小带到大,保留的印象,总是那玩意儿一开始懵懂纯粹的样子。
凌北野走路带风,那风风火火的样子,简直像去阵上取敌方首级一般。结果他一到了门外,反倒局促起来,思索着自己身上的的确确是又脏又臭的。
按照那小子刚刚漏了陷儿的说辞看来,茗澜应该已经醒了。
他有些局促不安。
凌北野极其轻缓,温柔的,推开了那门,生怕茗澜真是不舒服,自己这副模样吓着她了。他正停住自己的脚步,茗澜淡淡出声,一字一句倒是颇有威严,像是命令一般
“进来。”
凌北野听见她生龙活虎的这一句话.,立刻走来进去,一抬眼,便看见一脸憔悴,浑身裹着纱布的茗澜。
茗澜露出来的地方几乎都带着淤青,而且,她目光游移,似乎没有在看自己,或者说,她压根看不见自己……凌北野瞪大了眼睛。
茗澜知道来人是凌北野,他身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那些个药草混在一起,让她脑子一阵又一阵的发晕,她满腔委屈,此刻强装镇定。
凌北野再一看,房间内里许多盆子里,都是带着暗红鲜血的帕子,似乎是来不及清洗了。
这才三天,茗澜消瘦得不成样子。
凌北野的心揪在一起,他那些个亲信。不是说,茗澜只是被吓晕了吗?可若只是被吓晕了,为何被着急送到了皇宫里,为何三天里他没有收到茗澜的书信……
他这才反应过来,许是亲信,为了安抚他,不乱军心,说了谎话。
凌北野大口出着气,他恼怒得不行,三天三夜没命厮杀鼠妖,搜寻巨蟒……茗澜最痛苦的三天,他居然不在……
他心口位置,似乎被一根尖刺锥了一下,钻心得疼,起初只是麻木的钝疼,而后,伤口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