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身上的鳞甲,不显出来,会由于被压制,在血肉里尝试挣脱桎梏。就像是在血肉里埋刺了一样。
茗澜现在,右手几乎抬不起来。她快恨死陆晏了。陆晏那人想一出是一出的。全然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他说过,凤冠很重要,只有取到了凤冠,才能证明茗澜除了天赐的血脉,也的的确确拥有成为妖神的能力。
所有,也等于,茗澜不取回十八面凤冠,陆晏不会教她任何掩藏自己妖气的能力。
他那日在地妖城,喝了那血水,一个劲儿的喊她好姐姐,真情实意暂且不说,只是茗澜打心底里明白,陆晏对她的情感,都是建立在两个人做了交易的基础上面,否则就不复存在。
手臂隐隐作痛,茗澜拿手扶了扶,额头有些出汗,那些鳞甲的妖力,被强行抑制着,不能够破土而出,这样的苦楚可想而知,是像倒刺般在她的血肉里搅动。
疼感逐渐消减下去,茗澜皱着眉,却还是有些不舒服,稍稍往后退了一下。这次出任务,还没到陆晏所说的,刺杀凌北野的时机,所以她也不想因为参拜惹了麻烦。
忽的,手被人轻轻的抓住,茗澜转头一看,是凌北野。
凌北野一派清宴的侧颜,他今日穿了一身深青色,彩绣河山万里图的官服,腰间璞玉锦囊,坠长襟带,头发规矩梳做马尾,少了些平日里的狂傲气。
他寻常的牵起茗澜的手,动作熟练得好像两人好像是当了几十年的夫妻一样。
凌北野刀削一般的侧脸显得有些太过硬朗了,他那些个护院小厮丫鬟,全都站得笔直,就连马车上的马夫,都坐的规规矩矩,不敢松懈,就等着齐王一声令下出发。
凌北野平日里都穿得松散,可他脖颈处那几个纽扣偏偏松开了。按着寻常礼节来说官服不好好穿着,便也是大不敬了。
可凌北野不肯放开茗澜的手,只单手去系那纽扣,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
茗澜只装作看不见,要是没有人喊她,她便不打算去帮凌北野系扣子。
茗澜打算装死,好死不死,这凌北野就不知道松开她的手,他只慵懒开口:“来,给为夫系扣子。”
茗澜知道这下子,自己算是躲不过了,只得无奈上前,偏偏还要在众人面前给足了凌北野王爷的排场……
她逢场作戏,颇为乖巧的娇媚一笑。
那粲然丽容,让旁边的小厮不经意瞥见,引得他微微张嘴,惹来齐王一记眼刀。
茗澜上前,正对着凌北野,她只到凌北野胸口的位置,贴近些许,凌北野呼出的热气便喷在她额间。茗澜微微有些不自在。
凌北野好似觉得这样好玩,便嘟着嘴又往茗澜头上吹了几口凉气,茗澜只不为所动,可一抹亮丽的嫣红,悄然漫上她的耳垂。
茗澜低着头,额间细碎的发丝被凌北野吹得扬动,她偏偏不想去管,要是凌北野不遂了她的意,两人不就成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