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其间我我接受过有限的几次采访。宾馆临着北京棋院,一楼有撑场面用的大棋室,放着无数摆满棋盘的小方桌。采访就借的这个房间。每次采访耀然都在,他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最远端打谱。说是打谱,其实只是手指无意识的玩弄几枚棋子。有时候我会觉得他在看我,回头,正看见他会起嘴角对我微笑,手懒洋洋的撑着头,目光温柔。

彼时我尚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守护。我只觉得有道目光穿过很远的空间,落在我身上。

老实说这种采访很无聊,要不是韩潜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我差点以为他很闲。不过因为耀然在,记者不敢把问题往敏感的盛世上扯,都集中在获得棋圣战挑战赛权的感想上,我轻松了不少。

我和耀然对局的时间还没定下来,应当是排在五月。

我一个人打谱,与其说是打谱,不如过时发呆,目光透过窗户落在遥远的地方。

耀然在我对面坐下,他很有耐心的等我先开口问什么。

他犹豫片刻,似乎在考虑说还是不说:“小昭,韩潜想见你一面。”

小修

第57章 小东西,再见

从韩潜托话要见我,到我决定去见他,已经拖了半个月。挑战赛的时间也定下来了,在五月二十五日,中国棋院的入神棋室。这期间盛世集团受到了极为彻底的清算。气派的盛世围棋总部大门贴了白纸封条,《棋艺》因为和韩潜扯上关系而被勒令停刊整顿,一切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崩溃,当初盛开得多快,现在凋谢得就有多快。

我再次见到韩潜是在一家私立医院,一切几乎尘埃落定。

他没有穿病号服,还是一身剪裁合宜的白色西装,背对着我站着,很有耐心的把一束干枯已久的满天星从花瓶里取出来扔掉,然后才指着一把空椅子说:“光站着,怎么不坐下?”

看样子耀然也没有把他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至少韩老板还有足够的人脉和钱取保就医,换到某家条件不错环境优雅的私立医院治病。“空调、电视——”韩潜是享乐派,我拍了拍白净柔软的床咧嘴笑:“韩老板过得其实还不错嘛。这里挺适合修生养性的。”

他眯起眼睛打量我:“小东西,犹豫了半个月,终于肯来见我了。”

“不要叫我小东西。”

韩潜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伸手来摸我的头,神情有些疲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不要这么戒备的看着我。我现在是病人,都到这种地步了,能把你怎样?我只想好好跟你谈谈。”

耀然告诉了我韩潜的病情。心脏病是真的。先天性心脏病,早期还不算严重,只是承受不住对局时的心理压力,需要大量用药。医生劝过他退赛修养,他也确实到A市退赛修养过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