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寄绵垂下眼,轻声答道,“哥哥回来,我很开心,不过,刚刚是在想一直没解出来的一道题。”
蔺老太太无声注视她一会儿。
“什么题,竟然能困扰我们绵绵这么久。”
她笑得格外宽和慈祥,“那今天的练习就推后吧,绵绵,你先去把你的事做了。”
钟寄绵站起身,“好,谢谢奶奶。”
她往外走去,出了琴房,隔壁就是她的卧室。
其他时候,蔺殷再忙也不可能不回家。
只是钟寄绵一直陪着蔺老太太住在这处小庄园中,偶尔几次蔺殷来了,她大半时间都在书房和琴房中,自然也不知道。
除了第一年在学校里的时常碰面外。
剩下这两年,她见到蔺殷的次数屈指可数。
思绪莫名烦乱。
钟寄绵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多想,经过卧室,往旁边的小书房走去。
这本是一间客卧,是专门重装后,拿来给钟寄绵当书房的。
指尖搭上冰凉的门把手,用力,推开。
钟寄绵下意识抬眸,下一瞬,乌黑瞳仁猛地一颤。
在她平日里最常坐着的桌后。
此时正坐着名捧书翻开的男人。
细边银框柔和了过于凌厉的轮廓,狭长眼眸总是漾着润如春水的温柔笑意,几乎没人能看出他眸底的情绪。
即便是在家中。
白衬衫也一丝不苟地扣起,袖子挽起一截,露出白皙小臂。
听到门开的动静。
男人微微抬起眼,视线穿过镜片,意味不明,唇边笑意淡淡。
“绵绵,好久不见。”
钟寄绵攥着门把手的指尖近乎压进了掌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几乎有种眼眶一热的冲动。
不过,在蔺老太太这两年多的教导下,她早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小可怜钟寄绵了。
少女眼睫轻颤,极快地收敛好情绪。
脚步轻巧,进了书房。
“哥哥,你回来怎么没让人和奶奶说?”
蔺殷坐在椅子上,指尖还压着洁白书页,轻笑道,“听佣人说,奶奶在陪你练竖琴,就没让人打扰。”
他看着走到桌前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