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船上伸下来两块长而宽的舢板,几名杀手沿着舢板走下来拥住他们,恭恭敬敬地请他们上船。吕惊云脸上的笑容加深,眼中倒映着跃动的火光,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前辈放心,吕某这些手下都很听话,不会有任何异动。”
邵道长也笑了笑,手一甩将他扔在竹筏上,从救生包里掏出调好的朱砂,毫尖饱蘸朱红,运笔如飞,在他左眼角处浓浓地点了一枚红痣。
竹筏上顿时升起腾腾杀机,天下第一楼的杀手齐声厉喝:“住手!你想对楼主做什么!”
吕惊云倒还镇定,伸手要去摸眼角的朱砂,被邵宗严挡开后也不在意,淡定地问道:“道长这是打算把我扮成哥儿?可是朱砂在脸上怎能粘得牢,不如等回到船上,我替道长找些更好的易容之物?”
“你真以为粘不住吗?”苍狼邪笑着,额头红痣在火光下宛如鲜血:“这东西要是粘不住,我跟白栖墨怎么会打扮成这样让你看见呢?”
吕惊云的脸色微变,死死瞪着白、苍二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我就说从没听说过白栖墨和赫连苍狼还有哥儿兄弟,更不用说还是长得这么像的兄弟。原来真是你们俩,你刚才说‘点他点他’,就是叫他像对你们一样,给我点上这颗痣?”
邵宗严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眼角的红痣说道:“风流人当配风流痣,楼主配上这颗痣,说不得天下男子都要倾倒于你的风姿之下了。吕楼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千万别想着让手下捉谁来要挟我,不然我失手丢了解药,你下半辈子就都得做哥儿了。”
吕惊云只是冷笑。
点颗痣就能当哥儿,简直可笑;元暮星一个哥儿非要说自己是汉子,也是好笑……可笑之中却也有些可爱。
可是接下来白栖墨一句冰冷诡异的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朱砂痣不算什么,怀上就算了吧?仙长你不是炼了三粒孕子丹吗,给吕楼主也喂一粒,等他肚子大了自然就老实了。”
白栖墨这是被点了痣还是下了蛊,连魂都换成哥儿的魂了吗?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下,却愕然发现,平日最忠心、最冷血的杀手看向自己时,眼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丝惊艳和欲‘望。
不可能!
吕惊云身子发冷,立刻伸手去抠那颗红痣。邵宗严已经不再阻拦他,可他却怎么也抠不下痣来。他甚至打算连肉一起挖下来,但用剑之人指甲剪得短,他身上内力又被封,更是抠挖不动。
元暮星道德标准高,看他吓成这样,便在白栖墨身后劝了一句:“你别害怕,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把我们送到长乐,邵道长会帮你弄掉那个痣,也不会喂你生子药。”
你这样说他还怕什么!苍狼有点怪他心软,又实在喜欢他这副不染半分污垢的纯真性情,无奈地补救了一句:“死心吧,那颗痣是用’守宫砂‘点的,除非有人破了你的处子身,怎么弄也弄不掉!”
噗!
几个人都忍笑忍到内伤,只有吕惊云不知道这是假的,虽然不会立刻相信,可心里的惊恐和担忧越来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