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惊失色:“裂缝又打开了,是鼎,是鼎的问题!”
鼎把永夜吸了进去,又从中吐出阵阵阴冷的风,吹在人身上时,是彻骨的寒,带着一种虚无。
青叶打了个寒颤:“只有重新封印九纹龙鼎。”
不空摇摇头:“已经没有青囊遗篇了,除非......”
“还有。”宿淮终于还是站了出来,他的手从姜逢后背轻轻拍过,缓缓朝那巨大的鼎口走去。
他一身白衣沁血,手中握着断裂的帝尺,立在那鼎下,身上青光大作,强烈的光柱拔地而起,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青叶大惊:“以身封印?”
姜逢攥紧了拳头,脚下如坠千斤,身后的定身符牢牢贴在肩膀上。在罡风之下,吹的哗啦啦作响。
随着光束自鼎的上空落下,宿淮的身影逐渐消失,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像叶子一般被卷起,然后缓缓带入了鼎中。
“于渊,给我撕掉!”
于渊死命摇头:“不行,你会死的,宿淮这么做是因为他控制不了体内的蚀骨,迟早会被灵物吞噬,他会失去理性,成为灵。可是你是活人,你还......”
“于渊。”解忧忽然打断了他,山上前揭开姜逢背上贴着的符。
“多谢。”姜逢头也不回朝那光束跑过去。
一片青光中,罡风猛烈,吹的人皮肉都在痛,她却无所畏惧,死死拽着宿淮的手,不管对方如何,也坚决不放开。
宿淮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可很快又释然,连愤怒都消散了,只是满脸无奈,一句话都没说。
姜逢便更加用力的抓住他的手,与其承受着即将被封印的痛楚。
那些阴气、寒气、死气,不断在两人身体里充斥,就好像身体即将被这些气体撑破,撕裂成碎片。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你不该来,可你还是来了。我也知道应该赶你走,可现在发现如果有你陪着,即便是去了冥河,我想,也不会太痛苦。”
姜逢道:“知道还啰嗦?就许你火海殉情,不许我这般?”
宿淮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只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忽觉喉头一紧,五脏都仿佛要炸裂一般,吐出一口鲜血,他勉强笑笑:“未能替你正名,阿隐,此乃时家遗憾。我是想你能够活着的,至少这样,时.....”
“作为时隐,真相我已知道,太后也死了,虽非我亲手所杀,却也是我默许的。”她把头靠近对方怀中,喃喃道:“我知道孟时安做的这些事。”
“可眼下,比起活着,比起做任何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宿淮闭上了眼:“时隐,此生遇你,何其有幸。”
姜逢仰起头:“宿淮,黄泉碧落,生死相随,只要和你一起。”
原来只要在彼此身边,便是痛苦也变得渺小了,又何惧天崩地裂。
两人在青光中逐渐消散。
姜逢安详的闭上眼,却忽然闻到鼻间一股酒味。
浓烈的、劣质的酒味,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那味道充斥在鼻间,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