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没墨,真真书到用时方恨少。
解忧眉毛一挑,笑道:“这还不简单,叫于记铜锅店。”
王大庆飞快捞出一片毛肚:“不如叫于记鲜肉铜锅店,鲜牛肉、羊肉都行。”
“要我说你们都俗。”于渊夹了块香肠在油碟里打了个滚,轻轻吹凉,送入口中:“宿淮学识好,应当你来取个。”
一直坐的远远的宿淮听到这话,才勉强抬起头,还不等开口,便看到一群人吃的满嘴都是油。热气腾腾的锅子不断飘出鸡架的汤底香气。
他咽了咽口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悄悄把板凳挪近了些。
王大庆十分有眼力见的找来围裙递给他:“宿大人,您凑合用,这是船头伙夫用的,我闻过了,不臭!”
“多谢。”宿淮接过王大庆递过来的围裙系在身上,拿起筷子加入了战斗中。
于渊乐呵呵的,觉得终于是把这人给拉下水了,十分贴心的给他夹了块毛血旺,一边道:“你还没说呢,回头我开个铜锅店,取个啥名好?”
宿淮道:“有火有锅,就叫百年老火锅吧。”
“哈哈,百年!”解忧笑得合不拢嘴:“这毛头小子再给他四十年都够不到,怎么好意思的。”
于渊沉思道:“不错啊,火锅可比铜锅听起来有意思多了,我看行,就叫火锅,做生意最将就什么?红红火火嘛!”
大家吃喝了一顿,还喝了些白酒,解忧心里烦闷,喝的就更多了,抱着坛子,一张脸红彤彤的。
而于渊早已沉醉其中,和王大庆一同跌跌撞撞地躲到了桌子底下,他急躁地脱掉鞋袜,脚一伸出去,恰好落入了王大庆的口中。
“这花瓶!这古董!”王大庆如获至宝,紧紧抱在怀里,“庆爷我、我也要发达了!”
“谁啊,别咬我脚啊……”
解忧打了个酒嗝,笑出了声,又猛灌了一口酒,这才把目光转向了姜逢所在的方向。
夜色凉凉,风从甲班吹进来是冷的。锅子里的热气氤氲着,整个舱房都有一种湿气。
而姜逢的脸,微微发红,风一吹时,鬓边的青丝凌乱飘扬,她整个人好像真的藏在雾中,看不清也摸不到。
全身都流露出一种孤独。
姜逢又小口饮下米酒,甜滋滋的,喝下去顺着喉咙,甘甜泠冽,一直到肺腑,到胃部,被一阵暖意包裹。
她掀起眼皮,看向解忧:“你可别说你现在爱上我了,瞧你,双眼都发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