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山顶,宿淮才停下,似是感觉到背上的人睡熟了,他刻意多等了一会儿,才把姜逢叫醒。
“我何时睡着的?”姜逢揉了揉眼,打了呵欠,发现宿淮的衣裳都湿了一半,连忙问:“我睡太死了,你这么背着我是不是很累?”
宿淮摇了摇头,淡淡地说:“不累。”
他越是这么说,姜逢越是觉得脸颊发热:“那、那你先放我下来吧。”
从山顶看下去,一条蜿蜒的小溪深入地底下,像是一条龙,弯弯曲曲,一直到山顶。
这座庙便是建在龙头上,阵眼则在庙的底下。
宿淮整理了仪容后,才道:“我现在开启阵法。”
姜逢默默点了头,站到一旁。
宿淮静静地伫立,他闭着眼,绛紫色的衣袍随风翻飞,双手娴熟地结着印法,口中低声吟诵着口诀。
随着地面的震动,两人逐渐下沉,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灵师常年与黑暗为伍,对这等结界空间并不会觉得陌生。
姜逢想起当年时家遭遇灭门之灾时,她曾被父亲通过鬼道送到姜家,那是她第一次魂魄离体。
那次经历让她昏迷了整整两个月才苏醒过来。
但自那以后,她的耳目变得异常敏锐,能够看到许多常人无法看到的事物。
不仅如此,她的感知能力也远超一般灵师百倍。
地面遍布根须,细细密密的交织成网。
宿淮带着她来到阵眼处,守在阵眼上的是一只金蟾。
可眼下金蟾肉身腐坏,被无数根须束缚,这些根须身上都泛着微弱的光,仍在贪婪的吸收金蟾的力量。
姜逢伸手除去金蟾身上的根须。
宿淮皱眉:“看来情况比我想象还要复杂,即便找到新的阵眼代替,也很难再靠龙脉自身力量恢复生机。”
姜逢道:“宿大人,你有没有发现,这金蟾被诸多根须覆盖,仍未腐化,说明龙脉地气浑厚,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只需布下新的阵眼,再借助那条河流的生气滋养,此山仍有救活的可能,而不至于走到最后一步,烧山。
宿淮蹙眉:“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阵眼。”
然而,这时候地面突然涌起一股股死寂的气息。
它们汹涌翻腾,仿佛要将一切生命吞噬。
姜逢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一道火苗瞬间窜出,驱散了这些死气。
那些根须如同见不得光的虫卵,被火光惊扰得四散奔逃,纷纷遁入黑暗之中。
金蟾身上的色泽虽然恢复了一些,但仍旧不足以支撑整座山的生机。
宿淮道:“我们先离开此地,再慢慢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