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卫氏的心沉到了谷底。

而此时的佟佳氏的脸色也好不了多少。

她万万没想到德妃居然这般敏锐，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真相。不仅如此，她还在大庭广众说了出来！这是想要找她算账吗？

佟佳氏连忙看向康熙，想看看皇上是什么反应，但是失望的是，皇上什么反应都没有。既没有惊讶，也没有生气，甚至连皱眉都没有。

康熙就好像没听出德妃话的意思一样，平静地让佟佳氏越发地不安起来。

而惠妃宜妃也不是傻子，自然嗅到了里面不一样的味道。

什么叫前程远大？一个辛者库贱妇的孩子能有什么远大的前程？联想到德妃刚才看皇贵妃的那眼神，两人的表情越发微妙了。

卫氏怔愣了片刻，然后不顾自己的身孕，猛然朝着康熙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哭诉。

“皇上明鉴啊，嫔妾真的没有指使八阿哥暗害章答应啊！我真的不知道德妃娘娘是从哪里听来的邪话非要这个罪名往嫔妾身上扣，但是嫔妾真的没有啊！

再说了，嫔妾虽然八阿哥的生母，但是八阿哥并不养于嫔妾的膝下，平日见面甚少。就算嫔妾真的指使八阿哥去撞章答应，八阿哥也未必听我的啊！”

卫氏此言一出，还没等康熙说什么，惠妃就先忍不了了。

只见惠妃气急败坏地指着卫氏骂道：“好你个卫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八阿哥是本宫指使的吗？你自己干的那些下作事自己担着，少往我身上扣！”

惠妃一边骂，一边用余光看着吴雅的反应，心中有些忐忑，生怕她真的把卫氏的那些话给当真了。

今天的晚上的这事，她是见识到德妃这个人的狠辣和疯狂了，她可不想被德妃那个疯子给盯上。

“惠妃娘娘，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卫氏连忙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惠妃咄咄逼人。

“娘娘，我……”

“够了，身为妃嫔，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康熙皱着眉，一脸的不悦。

见康熙发怒了，惠妃也不敢说话了，只是脸上明显还带着不服气的神色。

康熙把目光转向吴雅，沉默了一下，声音低沉：“章答应的事，朕已经问过八阿哥了，他也说了是他自己走的太急了，加上视线被挡住了，没看到拐角处的章答应，就撞上了。不是有意的，也没有任何人指使。”

康熙此言一出，佟佳氏和卫氏却大喜过望，惠妃和宜妃却纷纷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皇上这话，可以说直接把章答应难产一事定性为意外啊！难道皇上就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怀疑，还是说，皇上是因为有所顾忌才这么说的？

但是最让她们感到意外的确是德妃的反应了。

听到康熙这么说，吴雅就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一般，神色异常平静。

吴雅眼睑下合，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么看来章答应的事确是意外了。再说了，臣妾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八阿哥是被卫氏指使了的话。”

怎么没说过，明明……嗯？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德妃好像的确没有说过是卫氏指使了八阿哥是状的章答应，这些都是卫氏在激动之下自己说的。卫氏的反应……似乎太过激烈了吧！

于是乎，众人看向卫氏的眼神越发地怀疑了。

卫氏气得脸都红了，但是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又被怀疑了，心中就是再愤怒也得忍着。

看着一脸平静的吴雅，康熙神色有些复杂，但是很快又归于平静。

康熙不耐烦道：“行了，既然是一场乌龙，那就散了吧。各回各宫，以后被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一惊一乍的。”

眼看着康熙就要走了，佟佳氏不由地急了，抢先一步拦在康熙的面前。

“皇上，虽然德妃给卫庶妃喝的是安胎药，但是德妃深夜闯宫殴打卫庶妃身边的奴才，连腿都打断了。此举太过恶劣，臣妾请求皇上严惩德妃，还卫庶妃一个公道，以正宫纪。”佟佳氏心里恨极，她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堕胎药变成了安胎药、卫氏也一点事都没有，可她们却被德妃那个贱人冷嘲热讽了一番。虽然皇上已经有了定论，但是焉知皇上心中没有真的起疑？

她说什么也要给德妃一个教训。

公道？

康熙看着面前的一脸的义正言辞的佟佳氏，嘴角勾起一抹极为讽刺的笑容。

如果这后宫真的要讲公道的话，这个人怕是应该待在冷宫了结自己的一生了吧！

康熙看向吴雅，问道：“你把卫氏身边奴才的腿都打断了，这事怎么说？”

“这事皇上来的时候臣妾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吴雅轻笑道，“臣妾不过是教训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奴才罢了。”

“德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卫氏的奴才怎么就成了手脚不干净的人了？”佟佳氏怒道，“德妃，你不要随意污蔑。”

“怎么能说是随意污蔑呢？”吴雅挑了挑眉，然后从地上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宫女的手上撸下一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下来，然后递到了康熙面前，一脸的委屈。

“皇上瞧瞧，这可是不是皇上私下赏给臣妾的，臣妾只带过一次就不见了，现在却在一个宫女身上找到了，不是她偷的是谁偷的？”

翡翠镯子？

康熙：“……的确是朕赏的镯子。”

康熙默默地接过吴雅递来的翡翠镯子，看着吴雅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这个理由……要他怎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