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了。”吴嬷嬷点头会意,然后就出去了。
没一会工夫,吴嬷嬷就进来了,只是脸色有些难看:“娘娘,查清楚了,这紫川和锦珠的确是同乡,都是来自山东济南的,她们也是同一年入宫的。
只是紫川入宫后没多久就分到了娘娘您这里,那个锦珠则一直在绣房当值,直到乌雅氏被封了贵人才去了她身边。
虽然这些年没听说过这两人有什么交集,但是两宫离得这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会碰面的,私下有联系也未可知,只不过娘娘和德妃之间的关系,不便明面来往……”
吴嬷嬷每说一句话,佟佳氏的脸色就难看了一分。
她万万没想到,这么些年,她的身边居然一直藏着这么一个钉子,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要了她的半条命!
吴嬷嬷:“奴婢刚才搜查紫川房间的时候,还发现了这么一个荷包。”说着吴嬷嬷拿出了一个竹青色、上面绣有菊花的荷包放到佟佳氏面前。
“这荷包有什么问题?”佟佳氏看着这荷包,语气平静,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经处于快要爆发的临界点了。
吴嬷嬷回答地越发地小心了:“这荷包的样式的确很是常见,但是这上面菊花的绣法却和锦珠格外的相像。”
“你说这荷包是锦珠绣的?”佟佳氏厉声问道。
“虽然不是十分肯定,但是也有九分确定。”吴嬷嬷躬身道,“锦珠绣法很是特别,和这宫里一般人都不太一样。
而且奴婢也曾在德妃娘娘身上佩戴的香囊看到过类似的菊花,不管是纹理还是配色、样式都和眼前荷包上的这朵极为相像。”
“贱人、贱人……”
虽然一开始佟佳氏就认定是德妃算计了她,但是这里面的确有自己对德妃的厌恶才产生的偏见的成分。
但是等真正“证据”放在面前,佟佳氏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了。
“是德妃,就是德妃,就是德妃这个贱人害了我的孩子!嬷嬷,你快把这证据拿去给皇上看,让皇上杀了那个贱人。”佟佳氏把荷包塞到吴嬷嬷手中,眼神明亮地吓人。
可是吴嬷嬷却没有任何行动,依然沉默地站在那里。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啊!”见吴嬷嬷一动不动的,佟佳氏有些急了,忍不住催促道。
“娘娘,皇上不会因为一个荷包就对德妃怎么样的。”吴嬷嬷长叹一口气,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为什么这么说,这荷包不是证据吗?”佟佳氏愣愣地问道。
“是证据,可是这也只能证明紫川和锦珠有来往罢了,根本不能证明德妃指使了紫川做了什么了。
而且这也仅仅是个荷包、不是什么信物,他们完全可以说是锦珠不小心遗失后被紫川捡到了,把干系撇的一干二净。现在紫川也死了,可以说咱们是什么都证明不了。”
佟佳氏彻底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证据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一时间怎么也接受不了。
“不行,本宫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佟佳氏喃喃自语道。
“对了,我们可以告诉皇上,就算没有证据又怎么样?只要皇上疑心,那还需要什么证据?德妃……”
“娘娘!”吴嬷嬷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打断了不切实际的佟佳氏。
“娘娘刚才自己不都说了吗?皇上是为了维护德妃娘娘才草草了结此事。既然如此,皇上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荷包而处置德妃娘娘?”
不是这事是不是德妃做的,皇上的态度都已经很明显了:此事到此为止!
如果她们有确凿的证据,倒是可以请老爷向皇上施压查明真相、为娘娘报仇。但是她们没有啊,皇上又是这么个态度,娘娘就是再不甘心又如何?只能咽下了这个哑巴亏。
仿佛听到“咔嚓”一声巨响在头顶响起,佟佳氏仿只感觉一道晴空霹雳狠狠地劈向她,把她的那些不甘、怨恨、愤怒等等全部劈成了灰烬。
这一刻,佟佳氏只觉得万念俱灰,什么都没了指望。
“呜呜呜呜呜……”佟佳氏颓然地趴在枕头上,绝望的呜咽的哭泣声让吴嬷嬷忍不住也跟着落下眼泪。
“娘娘,娘娘您不要伤心了,小心伤心坏了身子。”吴嬷嬷抹了抹眼泪道。
“奴婢知道您不甘心,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法子了。娘娘还是要看开才是……”
只是吴嬷嬷嘴皮子说干了,也不见佟佳氏情绪好转,反而哭地越发地厉害起来,一副完全丧失了斗志的模样,这让吴嬷嬷越发地担心。
吴嬷嬷见状,知道再任由娘娘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不禁咬了咬了牙,声音不由地严厉了起来。
“娘娘这就认输了?这还是奴婢认识的那个娘娘?皇上不为娘娘您做主,可娘娘您自己不会想出报复回去吗?还是说娘娘怕了德妃了?”
“报复?”佟佳氏哭声一滞,顺着吴嬷嬷的话重复了一句。
“对,就是报复。”见娘娘总算有了反应,吴嬷嬷不由地心中一喜,连忙道。
“德妃可是害死了娘娘您的孩子,岂能就这样算了?纵然不能明面上把德妃怎么样,但可暗地里这法子不还多的是?总有法子报了娘娘的杀子之仇。”
“你说的不错,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的孩子绝对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没了。”佟佳氏这时已经不哭了,眼中满是仇恨之色。
见佟佳氏终于重新振作了,吴嬷嬷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娘娘,奴婢这就联系老爷,让他对弹劾德妃的母家乌雅氏,务必斩了德妃在前朝的臂膀。”吴嬷嬷说这话时脸上尽是狠厉之色。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佟佳氏在思考了片刻后,却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