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我突然感觉好像是有一点呢。”洛兰平静地说,“不过我好像知道了。”
“你还没有告诉老师。”他的语气很笃定,“否则他们不可能只剩下她一个。”
“如果是知道她和你的关系,准备到时候让你看着她死呢。”黄芪轻声说道。
洛兰坐了下来,手中的刀抵着他的口腔,看上去似乎很轻松,他在地板上把自己脱臼的拇指按了回去,活动了一下,似乎感到了一点满意。
“那也挺好的不是么。”他突然笑了笑,“这样岂不是更好,不到最后关头,她肯定是不会死的。”
“但是我觉得他是不知道的。”洛兰轻声说道,“如果知道的话,我也知道了。”
“元帅下定决心在当地死守。”安汶看了看命令,现在他们需要紧急检查辎重还够使用多长时间的。
这是个好办法,在原地坚守,等待援兵,说不定可以里应外合,将对方一窝端了,从理论上来说是很好的,所以士兵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多的慌乱。
“食物和水没什么好担心的。”安汶报告道,“可以支撑到指定的日期。”
“很好。”安汶收到了回复,她从仓库的内部向外走着,顺便关上了仓库的灯。
她作为前军还是和指挥部在一起的,后军可能有点危险,毕竟指挥部不在后军,但是他们的物资储备更多,安汶轻轻地出了口气。
后军可以被顺利击溃的话,前军也没有什么指望了。
但是目前来说,双方的态势十分焦灼,我们好像吃不掉他们,他们也冲不出去。
安汶忍不住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德鲁兹害怕了。
他必然从被围中感受到了什么,他自己放弃了直接突围的想法是,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就会在劣势的状况下,碰上那个人。
那个他一生中唯独没有把握胜过的人。
安汶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在黑暗的仓库中没有人能发现她笑了出来。
但是她就是感觉自己的心情很好,好到实在此时无法控制自己的嘴角上扬。
她真情实感地感觉那个人的荣誉就是自己的荣誉,她听着那些窃窃私语,说着对方的可怕,她的脸上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但是她的心里却一直感觉很轻,就像是心脏变成了一片羽毛,在半空中漂浮着,如果不是物资紧缺,她可能想喝一点热红酒了。
大多数时间都是寂寞的,安汶在漆黑的仓库里笑了一会,四周十分的安静,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她扶着货架,这种完全漆黑的环境让她感到了某种安全感。
但是她依旧不能自言自语,也不能笑出声来。
有很多人长期待在黑暗中并不会发疯,但是如果听到了光亮的讯息,很容易倒在黎明之前。
黑发的少女平稳地从一排排的铁架中走过,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看上认真而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忧心,没有人知道她刚刚在黑暗中自己一个人笑得多么放肆与张扬。
“物资是够的,”因为要节省资源,所以没有必要的灯都关上了,安汶坐在了一片黑暗中,轻轻地说,“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援军一来,我们还是会胜利的。”
德霍小姐蜷在座位里,恒温器也调整成了节能的模式,如今室内的温度并不高,安汶也穿上了自己最厚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