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珠,原名白劳,安全局专职暗杀人员,算起来是安汶的徒弟,之所以取了白珍珠的代号,是因为他天生白发,瞳色浅淡,所以安汶觉得这个名字挺适合他的。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被委任了本次保护某个人的任务。
他抽出了一根烟,点了起来。
这是个危险的任务,是他三年的工作里最危险的任务。
他十七岁开始执行任务,最初的几个月,一般会安排一位师父来带着他执行任务。
他看到了那个金发少女。
安汶那一年才十六岁,个子还不高,一头金发结成了辫子,用白色的丝带在脑后固定,带了一顶漂亮的白色帽子,白色的衬衫和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鞋带是换过,他记得好像是涂成了蓝紫色的花纹。
他对那一天记忆的很清楚,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局长,真的要让我带一个比我大的么?”金发少女眨了眨蓝色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
白劳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十足的伤害。
他在学校里的成绩可以说万里挑一,居然局长要让一个比自己小的少女来当师父。
“我觉得他你带比较好,而且亲信这种东西,难道不是有的越早越好么?”局长神情平和,甚至给自己点了根烟。
金发少女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难色,“好吧,我尽量。”
“所以你有什么问题么?”她问道。
“怎么才能成功执行任务啊?”他选了个问题。
金发少女思考了一会。
“运气好一点?”她说道,然后下一秒钟她把脸埋进了膝盖里,“啊,我对不起你。”
白劳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不介意的。”
其实很介意啊,很介意,鬼知道这个少女是什么关系户,为什么要把综合成绩都排在第一名的自己发给她当徒弟啊。
“那我请你吃个饭?”安汶说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我都行。”白劳说道。
金发少女出了口气,“那请你吃烧烤吧,你想点什么点什么。”
有时候白劳会感到奇怪,那个时候的安汶还是会感到紧张和羞怯的,短短几年之间,他每一次再遇到她的时候都感觉她不一样了。
直到今天,他觉得这个少女已经成为了一潭深不可测的水,静水流深,没有一丝一毫的响动,看上去平缓而自然。
看上去和安全局身居高位的那些人一模一样。
她,可能是自愿扼杀了自己吧。
他记得那个金发少女点了一盘口蘑,并且告诉他,烤着烤着伞帽里会出汁水,吃起来非常鲜甜。
“什么都要懂一些啊。”安汶笑着说,“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多看一点东西,比方说各种各样的谈资什么的,有时候遇到奇怪的人,能顺利和他搭上话,大概就是需要投其所好。”
“好的好的。”他说道,甚至想打开记事本把这个记下来。
金发少女将帽子挂在椅背上,转过头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们可能过两天要去杀一个人。”安汶低声说道。
“这倒是不意外。”白劳说道,他就是有点害怕会不会被这个少女带坑里去。
说实话他真的很难信任那时候那个金发少女,她看上去单薄而细弱,蓝色的眼睛清澈见底,就像那些普通的花季雨季的女孩,应该穿着校服在学校里参加社团活动,然后对着什么浪漫的际遇脸红心跳。
她真的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