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觉得,没什么好怕的,毕竟他的冒险比这多得多,他也无数次濒临死亡,他的心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大起大落。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自己的手腕,按照安汶的破解来说,这个东西不可能自己离开他的身体就报警,排除温控或者红外,但是温控和红外也是可以调节的。
他试过把它浸在热水里,或者怎么的。
但是没有效果。
“那么一定会有一个芯片,在你的皮下了。”安汶说道,“当时你醒来之后看到伤口了么。”
“没有。”洛兰轻声说道,“但是我很快又昏过去了。”
少女抓过了他的手腕,开始认真的研究。
然而,最终发现它藏在了一个位置。
一个如果想要迅速拿出来。
就要挑断大筋腱的位置。
而且几根主要血管也难以避免。
洛兰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轻轻地摸着衬衫夹层里的陶瓷刀片,心里略微动了动。
洛兰翻了个身,侧躺在了床上,看着空旷的走廊,他生平第一次对什么东西产生了非凡的期待,他一生都不过是笼中之鸟,从未有一次为自己的意志做出选择。
他想起了他雾霭蒙蒙的童年,父母总是喜欢把他关在家里,在人前说错一句话就要严厉斥责他,在学校里的时候,老师也不喜欢他,同学也不喜欢他。
少年时代呢?
青年时代呢?
虽然看起来似乎在一点点的变好,但是不过是在某些人的垂怜之下讨一口饭吃而已。
也许他根本不是什么笼中之鸟,而是他从来就没有翅膀。
从最开始的时候就被剪掉了。
他的记忆力一直很好,他能记清楚很多过去发生的事情。
笼中之鸟从来只有死路一条。
“说实话,你指望他自己真的可以么?”白珍珠点上了一根烟,“听说他日常生活是个缓慢而废物的人。”
安汶又递给了他一根烟,“一根烟不够堵住你的嘴,你就再抽一根啊。”
“虽然我知道不应该怀疑上级的决定。”马戏团说道,“但是我所耳闻的洛兰和他差不多。”
安汶笑了笑。
“他这个人废物么?”金发少女将头发理到了耳后。
也许吧,没什么反抗精神,也没什么强烈的胜负欲,就像是安静地活在什么角落的水豚先生,将水果顶在头上,看着叶子慢慢的落下来。
他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但凡认识洛兰的人,都会觉得他不过如此。
我也能杀了他。
但是安汶始终记得自己做过的功课,洛兰无论到了哪里,都是那支军队绝对的主心骨,是他们的中流砥柱,所有人都紧密地团结在他的身边,绝不会出现指挥不动军团,或者谁都能拿走他的人的情况。
你会信赖一个软弱的人么?
你会把你的意志交给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么?
你会把生命和理想都托付给一个缓慢的废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