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在危机中成长起来的新生代是极其强大的。
这二十年来战战和和,他们是生于乱世的一代,而希望是开在废墟上的花。
“会变好的。”安汶笑着说。
洛兰闻言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有时候感觉自己并不能理解安汶这个人。
都说十九岁的少女是很好懂的,就想湖水一样清澈见底,但是安汶很平静,即使有风来,表面上也不会有波浪,即使是冬日,也不会全然结冰。
静水流深。
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
然而很多时候他又能感觉到她没有在骗自己。
“钢琴什么牌子比较好。”林诺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了一条消息出现在了屏幕上,洛兰为什么突然想买钢琴了。
林诺如愿搬到了军事教育部的大楼里,不得不说这里的风景是比战略支援部那栋好多了,他从桌面上拿起了自己的茶叶罐,然后决定给自己泡点茶。
他实在不太喜欢喝咖啡,因为每次喝咖啡总是能让他联想起自己在前线的那段最悲惨的日子,某个上级,算了,直接指名道姓就好了,那位德拉福德先生沉迷于克扣军饷,他曾经有一次三天才分到一顿饭吃,差点以为他一位大好青年就从此交代在这里了。
当时他几乎花了自己这辈子的自律性告诉自己,长官要在士兵之后吃,你忍住,不能去抢士兵的饭。
而且士兵们平均算下来差不多也是一人三天吃了一顿。
他们连队差点没饿死啊。
那位德拉福德先生采购的咖啡也堪称一绝。
他这辈子就没喝过那种玩意。
如果非得认真描述一下的话,就像是冬天路边的雪兑了中药残渣那种感觉。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喝咖啡,从此之后他对咖啡深恶痛绝,什么东西比得上茶叶香呢。
他身后的猫打了个哈欠,表示你说什么都对。
林诺有一只纯白异瞳狮子猫,规训的很好,比方说,从来不上桌子,因此把它带到办公室也是安全的,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什么涉密人员,更不需要去前线,不会出现远古时期因为指挥官养猫,害得对面部队把自己地堡给轰平的悲剧重演复刻。
“你最近在忙什么?”洛兰问道。
“去打了一波分数。”林诺回复道,“说起来我感觉下一代教官里有几个好苗子。”
“那岂不是很好,你没有白来。”洛兰的消息出现在了界面上。
“所以说你为什么突然要买钢琴,你有时间玩这个了?”林诺问道,过了几秒钟他收到了洛兰的回复,“安汶想学来着。”
安汶。
林诺向后仰了一下。
他每次看到这个名字,总有一种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而且白菜好像已经摇摇欲坠了。
虽然他很想给洛兰打个电话问问你到底看上了她哪点。
不过洛兰一贯不信任他的眼光。
他想起来从前上学的休息日出去散步,他在一栋楼下面站住了脚。
“这个楼上五楼是个夜总会。”林诺说道。
“唉,你去过?”洛兰表示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