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倒是充分,容桑点了点头没再管他,倒了锅中那些面坨后就专心致志地看起了江归晚揉面。
江归晚揉面的动作很漂亮,她看得入神,霎时脑中一阵白光闪过,她反应过来,手握成拳捶了江归晚腰侧一下:“你刚是不是在嘲笑我!嘲笑我面条揉得太粗了!”
半晌没等到他的回答,容桑抬头,只见江归晚双眼含笑摇了摇头,薄薄的两片红唇勾起,放到人间便能颠倒众生,与她想象中勾魂夺魄的妖精长得一模一样!
她有些看呆了,忍不住想,江归晚平时给她做糕点的时候,也这般好看吗?
没多久江归晚就揉好了面,还贴心地将面拉成了细条放进了锅里,到最后面被夹出来放在碗里,容桑整个过程不过拿筷子轻轻拌动了几下面条。
实在是太没参与感。
容桑看了眼江归晚,见他还敢对自己笑,立即气得又捶了他后背一下。
不过还好,汤还是她自己煮的。
她越过江归晚来到自己小火慢炖的鸡汤面前,揭开砂锅盖,动作不太熟练地舀了两勺鸡汤放到碗里。
一碗面好了之后,容桑端着碗,将江归晚拉进房里坐下,递过筷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江归晚就在这样的目光下吃了一口面,面很筋道,是他揉的,汤有些苦,是容桑煮的。
这汤苦得又几分不一般,江归晚看了明明是鸡汤却过分清亮的汤底一眼,旁边容桑目光如炬,他最终仍是怕她不高兴,坚强地咽了下去。
“怎么样?”容桑问他,“你怎么脸色很难看的样子,是我做得太难喝了吗,我放了点药材,可能有点苦。”
“是有点苦,但是桑桑做得很甜。”
容桑:“……”
说了跟没说一样。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怪不好意思:“要是实在难喝就别喝了吧,让她们做点别的能吃的,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做东西。”
“桑桑做的东西就能吃。”江归晚抽回手,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我觉得很好。”
他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桑桑第一次给我做的东西,我很高兴。我会吃完的。”
容桑于是松了手,在一旁给他倒了一杯水,无声地看起了他来。
反正他又不是什么脆弱的凡人,吃不坏身子。
“疼吗?”
她出声的时候,初秋淡淡的桂花香顺着窗缝吹进房里,江归晚抬头,看见容桑的头发飘扬起来,恬静得像是他做了一场旖旎的梦。
他失了神般:“什么。”
“手背上的伤。”容桑伸出指尖,温热的手心盖住他手背上岩浆留下的伤疤。
这个伤疤与他这个人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幅绝世无双的名画上留下了一点刮痕。
疼。
江归晚抬眼,张了张唇,可一对上容桑带了些心疼的双眼,他那些话便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师尊也会心疼吗?如果会心疼,那当初为什么要那么狠心把他推下去呢?
他真的很想问问,可容桑突然用两只手握住了他那只受伤的手,拉过去,隔着她的手背在那个伤疤上方印下一吻。
不疼了。
江归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笑着看她:“不疼了。”
容桑溺在他的眼里,愣神的间隙心里一阵酥麻的感觉泛开来,心上像蒙了层纱,她忽地察觉到,她已经十分自然地接受江归晚的靠近许久了。
这香难道还有这种作用吗?
容桑不安起来,可她刚来便被魔气堵住了灵息,钝了灵识,这香若是除了让她没精神以外还有别的作用,按理说不会对她有影响才对。
难不成真的……
江归晚见她突然不说话,以为她做了许久的面累了,很快洗漱完便陪她上了榻,让她早些休息。
容桑被自己的想法惊得睡不着,她躺在江归晚怀里,一直等到了半夜。
“江归晚?”恢复许多的灵识告诉她时辰到了,她挪开江归晚搭在她腰间的手,手撑起身喊了他一声。
没有回应。
她将那名女魔医开的安神助眠的药全都放进去了那汤里,好几天的量,又用修为催化了一下,那医修给的丹药好,溶进汤里没有太苦,才将骗了过去。
但也支撑不了太久。
确认江归晚睡深了,她换了衣裳,又轻手轻脚走到门边,离开时停了下来,凝视了一会儿床上的人,随即没有半点犹豫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