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不是已经商量好回去便拿九宫日开刀了?
容桑忽地有些烦闷,自己刚刚被那些死去的修士们吸引住了视线,竟忘了注意江归晚的动向了。
江归晚面上依旧滚烫,冷香依旧充斥着他的鼻腔,他只觉得师尊抱起来的触感也是凉凉的,就像她看起来那样……
他没有抬头,便自然没注意到容桑此时带了几分敌意的目光。
“弟子,弟子没去哪儿。”
腥红的血色与两具魔修的尸体重新浮现回他的脑海,让他隐隐回想起了几分自己是谁。
“弟子就是随便逛了逛,”他扯出一个微笑,无力地垂下了手,“师尊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还想和师尊道歉,不久前在巷子里是他唐突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没什么事情。”容桑看向他手腕上萦绕不散的那缕魔气,轻飘飘开口。
江归晚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她脸色有些冷冰冰的,其实原主脸色一直冷冰冰的,只是她现在忧心自己的未来,眼里便忍不住带了几分燥意。
这模样落到江归晚眼里,便成了师尊还在生气并且十分生气的表现。
他不但在巷子里逾矩拉住了师尊,刚刚更是大逆不道抱了她一下。
江归晚不想让师尊讨厌他,便喊了她一声,急急忙忙道起了歉。
容桑满脑子都是自己之后该怎么做,并没有听清江归晚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她看见巨大的地缝相比白天里好像小了那么几分,又想起九宫日血流成河的惨状以及原主死不瞑目的惨状,纠结良久,皱着眉头,终于下定了决心。
容桑有了决定,可她从未杀过人,心底里仍旧有些跨不过去,便干脆直接走开了,不想再面对着江归晚这张脸。
他演起傻白甜来太像了,像到她不止一次怀疑过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有没有出错,像到她几次三番都不忍心。
可这次不一样。
江归晚总是能在她每一次都快动摇的时候用事实告诉她,她没错,他就是个坏人。
她朝巨壑越走越近,明明她还在深渊上方,又像是早已经到了深渊里。
江归晚道歉的话还未说完,最后几个字卡在喉间,便见容桑头也不回地走开了自己面前。
他原本嫣红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霎白。
师尊已经厌弃他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说不难过是假的,他总觉得不甘心似的,觉得自己还没到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地步。
他转过身,又低低呢喃了一句:“师尊……”
他想追上去,可他忽然惊觉——师尊的裙衫太白了。
银月色的裙衫在黑暗中发亮,再多的灰尘尚且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
刚杀了两个魔修的他,真的有资格去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