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九宫日峰顶上的还亮。
容桑看着床边只燃了三分之一的红烛,知道自己不过才躺下一个时辰而已。
她不睡这俩老人家自己也不睡?
出了门,容桑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老爷爷妥妥的工具人,整天除了劈柴就是喊人去捡柴火然后拿来给他劈柴。
老太太倒是更像个人,见她醒了,急忙挥手喊她过去做饭。
容桑哪里会做什么饭,她下意识看向江归晚。
江归晚注意到她视线,看过来时容桑又立刻收了回去。
她硬着头皮进厨房一顿捣鼓,最后做出了一桌字面意义上的“黑暗料理”。
桌上老太太脸色比容桑做出的煤炭还黑,嘴巴动了动,还是没忍心喊老爷爷过来吃饭。
好在几人都在辟谷,老婆婆也用不着吃饭,收拾完饭桌,老婆婆在后院翻着土地,江归晚怕容桑饿着,特地下厨炒了两个菜,还配了碗汤。
容桑不能说自己不吃也可以,便接过他手里的瓷碗,细嚼慢咽了起来。
还是熟悉的味道,江归晚的厨艺一如既往的稳定。
“挺好的。”容桑吃完放下碗筷,看着倒像是头一次吃他做的饭菜,“就是下次能不能把汤换成咸口的,我吃不惯甜汤。”
江归晚扫地的手蓦然一僵。
他抬眼,看着桌上现状。
他做饭的时候,一个菜加了些白糖,另一个没加。
加了的那个被容桑吃光了,没加的那个差不多保持着原样,容桑只动了一两筷便搁在了那儿。
菜加点糖会多吃几口,顺手也加了半勺糖的甜汤却接受不了。
这习惯与他认识的一人有些相似,江归晚不由得愣怔起来。
大概是巧合吧,他和自己说。
世上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他应了一声,又接着扫起地来。
其实容桑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江道长厨艺如此只好,我能否问问是师从何处吗?”
江归晚手上动作未停,嘴唇微张,只稍稍顿了那么几秒,道:“也称不上师承,就是自己瞎琢磨。我小时候日子苦,若是不学着自己做饭吃,或许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容桑撇了撇嘴:“可道长面上倒是半点看不出来会做饭的样子,细皮嫩肉的,远远看着,比那秋姑娘还漂亮呢。”
地上灰尘不多,倒灰时江归晚捂住口鼻又是一愣:“看不出吗?”
方才容姑娘被喊去做饭时下意识看他的那一眼,明显就是知道他会厨艺。
他还以为是昨晚烧热水时盯着厨房摆设说了几句被她看出来了。
可结果容姑娘其实根本不知道?
江归晚自认不太聪明,但直觉这方面有时却准得不行。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容姑娘,不只是个凡人那么简单。
容桑起了身,他笑了笑,很快将扫地收了尾,也没等她回答,熟练收起洗刷碗筷,又去后院帮忙去了。
容桑几人在这儿很快便过了两天——其实也才三四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