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都怪你,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不想娶我了。”冬妹满眼委屈,又狠狠锤男人几下。
穆常平抱着人,笑得像个二傻子,这会儿冬妹说他啥他都应。
“哥,咱还过去巡逻吗?”石头躲在树后偷瞄岸边相拥的两人,眼里带着坏笑,“哥,咱去吓吓常平哥吧?肯定好玩!”
“好玩个屁!憨货。”穆常安阴着脸刀石头一眼,抬手甩他一巴掌,朝后打个手势,“都往后退,动静小点儿。”
“不好玩了吧?”雷五瞥一眼揉后脑勺的石头,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哼,你敢说你不想看热闹?”石头踹人一脚,谁不了解谁啊?装啥的装!
“欸,你站住!”雷五蹑手蹑脚追打上去。
石头哼一声,跑的更快了。
站住挨打吗?
他才不傻呢。
穆常安走在最后,临走回头又看一眼,隐隐约约听到冬妹问他哥,“咱俩的事儿你告诉穆叔了吗?”
他听到他哥说,“没有,过去的事对咱俩都是伤疤,我不想提,也不想让你哭。”
俩人再说了啥,他就没听到了。
对于往事他哥不说他也不问,揭开了无非是血淋淋的伤疤。
“可我……我怕……”冬妹紧紧攥着男人的衣服,伏在他胸口痛哭出声。
与其最后被揭穿,她宁可是她自己先说出来。
自她有记忆开始,她就在盐矿里了。
他的爹娘、大哥、姐姐都在盐矿里做工,没日没夜。
煮盐洗盐的盐屋低矮狭小,人进去都得弯腰,夏季高温闷热,冬季滴水成冰。
小时候,她最喜欢这个低矮的屋子,因为对她的身高来说高度正正好,慢慢的,她看到爹娘被低矮屋子压弯了腰。
压折了腿,手指因常年洗盐搓盐变形粗大,手心手背被盐水侵蚀的满是伤口。
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伤口,密密麻麻遍布手掌,伤口结了痂又裂开,裂开又结痂,反反复复没个消停。
记忆中,爹娘手上总是有血。
她一天天长大,慢慢知道许多事儿,比如腰胯长刀、手握鞭子的人不是保护他们的人,而是负责监管他们、打他们的打手。
他们鞭子常年发黑,那不是鞭子的颜色,而是长年累月打人留下的血渍,洗不掉了。
再比如,每月来一次的和蔼胖管事,次次来都给他们送吃的,她小时候最期待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