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完佃租,这些人离饿死还远吗?
纳完夏粮税后面紧接着就是秋粮税,阿爷啊,您觉着不下雨,光靠村里人从山上扛水,能种活下一季收粮吗?
交不出粮就得被抓去服苦役,这和被流寇抓去从军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个死?
咱这嘎达现在已经有流寇了,不知道出现多久了,也没见那安王派兵镇压?
就是他现在愿意出兵镇压,那兵从哪里来?
不还得从咱这些小老百姓里抓?咱可都是普通老百姓,上了战场就是挡箭牌,一箭就能被射死一个。
万一安王再是个笨怂,镇压不住叛军,城再破了,咱不还得被叛军砍死?
阿爷啊,一旦打起来,这就是战争啊,死人跟玩似的,砍个人跟切菘菜没啥两样儿!”
听完甜丫一顿输出,桑村长胡子抖得更厉害了,满脑子就剩两个字,“得跑,咱得跑,不跑没活路啊,可咱去哪啊?”
“甘州,那是雍王的地盘,跟着我一起回来的穆常安,以前在县里当过衙役,押送犯人去过甘州。”
“啥?犯人?那地方是流放犯人得地?那不行,那不得又远又寒、野兽遍地,粮食都不长?那不是人待得地!”桑有福狂摆手。
一副去了就是死的模样,看的桑宁无语。
小老百姓嘛,一天天就只管自己吃饱喝足,操心那几亩地的事儿,最远估计也就去过镇上,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甘州的田税可是十三税一,阿爷你说那地儿能差吗?
再说,都收粮税了,您说能不长粮食?
听穆常安说,那地最是缺人,凡是去了甘州的人,官府都免费给分地,只要肯出力气,就没有饿死的人。”桑宁知道什么最能拿捏住老头的七寸。
果然,一听粮税,一听分地,桑有福手也不抖了,嘴也不哆嗦了,惊呼:“真给分地?啥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