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血色

皇帝与臣妻 一舫一竹 2429 字 2024-01-03

恭王妃突然身子一颤,看着眼前之人的眼神不受控制的染上了深深的恐惧,惧色与恨意屈辱错综交杂,原本清丽柔美的脸,顿时可怖又疯狂。

六年前的那夜,是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一天......

那晚,就如同以往那么多的夜晚一样,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这样的日子她却像是早已经习惯了麻木了,除了忍受,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她想死,却不敢死。她有儿子,若是她死了,她的淞儿怎么办,只是心中对丈夫的愧,每日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她不敢靠近自己的丈夫,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脏污不堪!

可在那日她被折磨的快要结束之时,在那个恶畜都不如的安王,得意猖狂的带着满是恶意的笑声下,听见了如同噩梦的声音......

“恭王兄还真是大方,连这么娇嫩的结发妻子都舍得亲手送到臣弟的床上,这几年来,想必恭王兄自己都还未尝到过他自己结发妻子的滋味吧?哈哈哈哈哈——”

她已经回忆不起她当时是什么心情了,她只知道,她疯了......

暗夜中的皇宫突然被笼罩在一片厮杀与血色之中......惨叫嘶喊之声贯彻了整片天地......她颤抖的捡起了那沾了血的匕首,在看见那个她日日夜夜都愧疚的恨不得自己去死的男人之时,她疯了似的将匕首刺了进去......

看着他脸上不可置信嫌恶的眼神时,她痛快的笑了,她这么多年的心结屈辱愧疚都像是个笑话!

在她即将要了结了他也了结自己时,却被一声冷漠到极致寒意给惊醒了......

她看着那个一身玄衣,手提长剑的男人,一步一步从外面走来......

那柄长剑像是轻轻划过了那一身龙袍满口辱骂男人的脖颈,鲜红的血喷溅而出,除了那剑上染上了更多的红,那一身玄衣浑身冷的像寒冰的男人没有一丝变化,就像是毁了路边的一根野草,一根树枝而已,不见丝毫快意,也不见丝毫疯狂。

也让她在疯狂的边缘意外的冷静了下来。

他没有理会她,而皇宫里的血整整留了一夜......

在天光微亮的那一刻,天下易主。

她也从那从那噩梦一般的地方离开,或许是她杀了安王那个畜生不如东西的缘故,他没有杀她,甚至还允许她来了行宫,她也将那个男人也带来了......

她受了那么些年的折磨,自是不会让他就这么干脆了当的死去,恭王,哈哈哈哈——她要让他将她当初的所尝过的滋味都百倍千倍的尝个遍!

“你可想好了?”平静冷淡的声音响起。

恭王妃身体一颤,半晌,抬眼看着他,缓声道:“臣妾知道陛下不会与我解释什么,陛下当年对臣妾的恩情,臣妾都记得,自是不会不尊陛下之令。只是......今日妾身有一句话想说与陛下听。”

她似有些怔怔,轻声道:“陛下若是哪日有了心悦之人,莫要骗她......若不然......许是会后悔莫及。”

沈渊眼睑微动,看着她,冷声道:“你说什么?”

恭王妃抬眼看着他身侧多宝阁上那格格不入的色彩,自嘲似的笑了笑,躬身道:“陛下就当臣妾是胡言乱语罢了。”随即便道:“陛下放心,明日早晨便会听见您想要的消息,臣妾先行告退。”

承华殿里再次回复了静谧无声,沈渊看了眼那用编绳编出的色彩缤纷的小鱼儿,浅淡的几乎透明的薄唇抿了抿,漆黑的眼底无边的暗色在涌动。

……

“你这个孽子!给朕滚出去!给朕滚的远远的!不准再踏出清晖殿一步!”男人愤怒的咆哮声猛的想起!

“父皇……”不过才四五岁的孩子安安静静的站在承乾宫大殿上,乌黑发亮的漂亮眸子渐渐暗淡了下去,再没有光亮。

“啪——!滚!”滚热的茶水猛的砸在瘦小的肩膀之上,透过单薄的衣衫烫的一片灼烧刺痛感,小小的人儿却只是面色白了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殿下,咱们快回去吧,别触怒圣上了。”

“没用的东西!怎么别人的儿子都会笑都会讨好你父皇?!就你整日丧着个脸!只会惹的陛下生怒!我当初怎么就没有直接把你溺死!”

“四殿下真可怜,怎么说也是中宫嫡子,每日吃的竟然连咱们这些下人都比不上……”

“谁叫他没有克父克母呢,刚出生,圣上就生了场大病,险些就……更不用说皇后娘娘盼着这个嫡子盼了多久了?最后的结果却是不仅没有受到圣上的另眼相待,还连累皇后娘娘自己也不被圣上待见了,心里又如何能一点怨怼都没有?”